她下意识将梳妆台找了遍,没有发现手链,衣帽间的珠宝柜也没有,甚至将家里她常待的几个也找了,都没有。
她仔细回想,想起她最后一次戴手链是爸爸忌日那天,到达墓园的时候是在的。
难道掉在了墓园或是医院?
没有犹豫,她立刻给徐林打了电话,让他向医院和墓园都询问下,看是否能不能找到或有人捡到。
结束通话,她暂时收起懊恼,先前往秦旎的工作室。
见到成品的刹那,她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自己的喜欢和激动。
太漂亮了。
秦旎见她表情就知道是满意,顿时也笑了起来:“你看,做改变的是这里,我觉得这样的元素更贴合热烈的爱情。我还给它们取了名字。”
温池满眼期待:“什么?”
“至死不休。”
至死不休……
温池心跳蓦地就漏了拍,一种难以言喻的情愫缠上心头,跟着,她心跳怦怦怦地狂乱。
“非常喜欢,”收起这对只属于她和厉肆臣的独一无二的对戒,她抱了抱秦旎,嗓音里也有笑意,“谢谢。”
“不客气。”
两人分开,对视一眼,皆笑了起来。
“那我先走啦。”还要赶去机场接他,温池没有多逗留,带上戒指欢喜地从工作室离开。
从始至终,她嘴角和眉眼间处笑意就没消失过,心中那份期待更是越来越浓。
“她家的私生饭真偏执,好可怕。”
“就是,我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可怕的。”
电梯里有两个小女孩儿对着手机说着八卦,温池全然没放在心上,她现在满脑子想的念的,只想快点儿见到他。
一路安全的疾驰,四十多分钟,温池到达机场。
当那张朝思暮想的脸出现,她笑得开心,一度忘了脚伤还没有彻底痊愈,她开心地朝他小跑而去,勾住他手。
“我来接你。”仰起脸,她目光灼灼,指尖跟小猫儿似的勾了下他掌心,她扬了扬唇,“是回家吗?”
周秘书和陶秘书是跟在厉肆臣身边最久的心腹,当初两人领证,他们还全程陪同,始终记得厉总那日的面无表情。
眼看着温池走近,以为厉总应该还是一贯的冷漠无情,以厉总眼中只有工作的态度肯定是回公司。
不想——
“嗯。”两人听到厉总淡淡地应了声,任由太太牵着走向停车处。
两人讶异对视一眼。
温池浑然不觉,握着厉肆臣的手和他一块儿上了车。
上了车,挡板第一时间被放下。
温池还没来得及和他说话,他的手机便响了起来,是工作上的电话,她只得咽回想说的话,安安静静地坐在他身旁。
一口流利德语,声线低沉,落在耳中,让人忍不住心跳加速。
从见到他后心跳的跳动就有些快,她克制了克制,看他一眼,而后脑袋轻轻地靠在了他肩膀上。
他的右手没拿任何东西。
温池睨了眼,手伸了过去覆上,他没有动,她笑意渐深,手指便一根根地和他的交缠,和他十指相扣。
鼻尖尽是他身上好闻的气息,触目所及又是手指亲密相扣,忽然间,温池心跳更快了。
她忍不住抬眸看他侧脸,他还在接电话。
心念微动,她悄悄地缓缓靠近,情不自禁的,双唇轻印上他下颌线。
香水味侵入鼻端,厉肆臣侧眸,不期然撞入蓄满明艳笑意的眼睛里。
四目相对,她眼中倒映的只有他,专注的,一瞬不瞬地和他对视。
电话那端的人顿了顿,说了句什么。
“嗯,”眸底不动声色掠过暗色,厉肆臣收回视线,嗓音几不可闻地哑了两度,“继续。”
心头雀跃不已,温池翘了翘唇,重新靠上他肩膀的同时,目光再度落在两人交握的手上。
他的手很好看,骨节分明根根修长,是哪怕不是手控的人看一眼都会忍不住夸一句的那种。
看着看着,然间,想要现在就给他戴上戒指的冲动一下间强烈了起来,怎么也等不到回家。
戒指就在她口袋……
一瞬间,她心跳不受控地狂乱。
温池盯着两人的手,等回过神时,她的一只手已经摸进了口袋,指腹正来来回回地在丝绒盒上划动。
她再抬起眼。
恰好,他结束通话,像是感应到了她的注视,垂眸看了过来,像是无声询问。
目光碰撞,心跳如擂。
她突然就决定不等到晚上了。
指尖颤了下,不动声色地轻舒口气,她悄悄打开丝绒盒拿出左边属于她的对戒,变戏法似的拿到他眼前。
她望着他:“帮我戴上。”
厉肆臣顺势看去,是一只很特别的钻石对戒,第一眼看去,莫名有种就是属于她,很配她的感觉。
他抬眼又看她。
温池心跳怦怦怦的,就不说话,直至见他长指捏过戒指,另一只手抬起她的手,她一颗心差点就蹦出胸膛。
她觉得,她的手指好像没出息地在发软。
“快点啊。”她忍不住催促。
话落,似乎有意味不明的低哼声传入耳中,她顺势去捕捉他神色,却见他神色仍是淡淡的无波无澜。
她也低哼了声,再低下头,一动不动,眼睁睁地盯着那戒指圈入她手指,一点一点地慢慢地往前挪动。
直到,戒指完美地套入她指间,和她合二为一。
唇角扬起的弧度明显不已,她忍不住笑。
她漂亮的眼眸明艳艳地看着他,视线触及,厉肆臣眼中悄然淌过连自己都没察觉到的笑意。
温池心跳再次过速,呼吸和神经都一下变得紧绷起来。
“把眼睛闭上。”咽了咽喉,她说。
厉肆臣没动。
温池眼珠转了转,见他始终就是不配合,贝齿咬上唇,她索性抬起手遮住他眼睛:“闭上眼睛啊。”
眼睫刷到了她手心,很软。
喉结微不可查地轻滚,厉肆臣掀唇:“做什么?”
手忽然有点软有点没力气,温池差点就没拿出他的对戒,等拿出来后,本想直接放在他眼前,想了想,她将他手掌摊开,轻舒口气,郑重放下。
“好了。”
柔软触感消失,光明重现,厉肆臣低眸,果不其然,掌心安安静静地躺着另一枚男士对戒。
“喜欢么?”温池一瞬不瞬地盯着他,期待地问。
厉肆臣淡淡回视,没说话。
“不喜欢么?”见他说话,温池手伸过去触上他掌心,声音低了两分,慢吞吞地作势要拿走,“那就……”
戒指忽地被他拿起。
“我的尺寸?”厉肆臣看了眼。
温池忍住笑,从他手中重新拿过戒指,毫不掩饰眼中热烈:“当然,早就量好了,一直记得,没忘记过。”
厉肆臣看向她。
温池没有注意到,她拿着戒指,克制着如擂的心跳,捉过他的手替他慢慢戴上,眼看着戒指就要到骨节那。
“还准备了什么?”沉沉的声音落下。
温池哼笑了声,摇头:“秘密。”
戒指继续往前。
“烛光晚餐?”突然的一声在一秒之后,温池不欲回答,就听他的声音再传来,“我爱吃的法国菜?”
温池眨了眨眼。
“你怎么知道?”她脱口而出,说完又懊恼自己竟然泄露了,正想着怎么遮掩过去。
几乎就是下一秒,他倾身,长指曲起叩了叩挡板。
温池抬起眼,跟着,他的手抽回,摘下了还没有到底的戒指。
他拿起,指腹好似漫不经心地碾过,他的面容一如既往的淡漠仿佛没有丝毫多余的情绪,眼底更是看不透。
他掀起了眸,看了她一眼。
“怎么……”
话音未落,车窗被他打开,此时左边恰好没有车辆经过。
一股强烈的不安忽然涌上温池心头,红唇翕动,她正要说什么,就见他伸出那只拿着戒指的手——
手一扬,下一秒,他掌心空空。
温池心跳骤停,呼吸也跟着停滞,原本染着薄红的脸顷刻间寸寸变白。
他转过了头。
“下车。”从未有过的冷色调的音节从他薄唇中吐出,像是用难以言喻的戾气跟着萦绕在他周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