脸上的白粉簌簌直落,杜氏疼得差点断气,口涎直淌,糊的红唇成了血盆大口,她躺倒在地,抱着脚打起滚来。
李喜儿一边装疯卖傻,一边淡漠的看了她一眼,没有半分同情。
若她不反抗,她的下场只会比杜氏惨百倍。
李喜儿溜进内屋,一开门,就看到两个并排躺在土炕上,一大一小的两个男人。
两人囫囵的合盖着一张薄被,根本御不了寒。
李喜儿掀起没有一丝温度的被子,露出被子下的惨状。
原主的父亲李二柱,已经有三十五六,两条腿摔断了,麻布裤子被血水浸透晾干,黑红发硬,摔断了的骨头戳破皮肤,白森森的,碎骨周边的肉都已经冻伤腐坏,极为渗人。
这伤口竟是连最基本的处理都没有过,只怕再耽搁几个时辰就要活活失血冻死了。
旁边才五岁多弟弟李乐儿,冻得直发抖,一张脸却滚烫通红,俨然是发了高烧,都烧的迷糊了,恐怕风寒已经伤了心肺。
这杜氏日日敷衍着刘老婆子说拿了药请了医生,可实际上就是给这父子盖了层破被子遮掩,让他们活活等死,连表面功夫都懒得做。
每天打扮得花枝招展,还装可怜博同情,把村里人送的鸡蛋,鱼肉都喂进了自己嘴里,却不曾顾及李家父子半分死活。
李喜儿从未见过这么歹毒恶心的女人,脸色难得沉冷难看,恨不得出去踹杜氏两脚。
可治病要紧,李喜儿不敢耽搁。
手一翻,李喜儿手中立刻出现几只注射液,她用酒精给李二柱的手臂消毒,将抗生素配比好,抽入针管,注射进李二柱的小臂,又如法炮制的给李乐儿注射了退烧药剂。
两人的病情被一拖再拖,要不是有现代的药剂,只怕已经回天乏术。
可就算是李喜儿出手,也只能是尽人事,听人命。
能不能活过来,端看两人的求生意志了。
李喜儿心里沉闷难受,眼眶红了。
不知道是因为原主残留的情绪,还是身为医者的同情。
李喜儿正想出去打盆热水,给李二柱清理一下伤口。
忽然就听到院落的门被人一脚踹开了。
她赶紧凑到破洞的窗边向外看去。
竟是刘老婆子来了!
刘老婆子带着大儿子李大强和小儿子李富贵,气势汹汹的进门,却没看到李喜儿,反而是听到厨房里传来杜氏一声声凄厉的哀嚎,顿时黑着脸推开厨房门。
“哎呦……疼死了……”
杜氏还在打滚,冷汗浸透了内衫,疼得直翻白眼,一时没看到刘老婆子进来。
“杜氏,你看看你像什么样子,还不快给我滚起来!”
刘老婆子吼声如雷,吓得杜氏一个激灵,忘记了疼痛,赶紧连滚带爬的站起来。
“娘,您怎么来了?”
杜氏最怕刘老婆子,她咽了咽唾沫,强忍着疼,讨好的扯出一丝笑。
可她刚刚经历了一遭折磨,整个人丑态毕露,这一笑更是倒人胃口。
“那个小贱蹄子回来了没有?”
刘老婆子嫌杜氏碍眼,赶苍蝇似的挥了挥手,不耐烦地问。
杜氏一听,眼底顿时闪过精光。
“在呢,她刚刚烫伤了我就跑了,许是在内屋。”
“在就好,大娃三娃,今天你们俩说什么也要把这个祸害给送到老赖家去,决不能让她留着祸害二娃家的。”
刘老婆子一听,老脸皱巴巴的露出狠决,她带着人,摩拳擦掌的往里屋走。
杜氏一瘸一拐的跟在人群后,眼底一片阴毒的冷笑。
下贱坯子竟敢烫伤她,她倒要看看这次这蠢货还能如何脱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