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先生又是一阵沉默,过了好久感受到手腕被人拉起来掂了个热水袋,才慢慢睁开眼睛看着十七。
“你知道我叫什么吗?”蓝先生不愧是蓝先生,开口就是与众不同。
“不知道,只知道你的名字是两个字,合同上签的太潦草了,什么都没看清。”十七撇撇嘴不太在意,放好热水袋就往后退了两步拉开距离,生怕身上的味道又让他的病情严重。
蓝先生盯着十七手上的一次性手套,眼神里闪过一丝光芒,立马又回归正常。
“蓝季,记住了吗?”蓝季看着十七不自觉露出微笑,但是身体太虚弱,意识涣散又昏睡了过去。
十七回味着蓝季这个名字,认真的点点头记住,离开病房的时候回头看了眼,似乎在加深记忆。
白玲珑在门口等着十七,温柔的笑容似乎在给她勇气,无论逃避多久,决定还是要做的。
从楼上走到楼下,短短的距离不过百米,十七却像是走了一生那么久,站在唐雪月的病房门口,看着玻璃门后的人,似乎没有想象中那么悲伤。
唐雪月还在睡觉,玉陌尘依旧像是雕塑一样陪在旁边,白玲珑默默退出留给十七空间,告别还是继续总要认真思考。
玉陌尘发现了十七的存在,看看唐雪月又看看门口,僵硬着身体站起来,打开门出去默许十七可以进去。
白玲珑看着站在窗边落寞的玉陌尘,短短两天已经胡子拉碴,身形消瘦的好像刚刚经历过灾难,那间病房是唐雪月的炼狱,也是他的灭顶之灾。
“都会过去的,别这么难过。”白玲珑的安慰多余且没有任何作用,不说也没关系,说了也就这样。
十七站在病床前看着唐雪月,和这黑暗的病房融为一体,幽深的黑暗好像通往绝望的通道。
唐雪月不知道怎么就醒了,看到床边的十七还有点反应不过来,情绪没来得及调动,如死水般的眼神已经先有了温柔。
“来看我了。”这句话是唐雪月从手术之后说的第一句,声音轻的好像从天外飘来,眼神伴随着呼吸往下坠落。
“嗯,还好吗?”
“还好。”
有些人见面了也不需要过多寒暄,她们之间比任何人都知道互相的心思,所有的言语都是累赘。
十七只在里面待了五分钟,出来的时候整个人都变了样子,眉眼里有了光芒,像是摆脱了沉重的束缚。
大家心照不宣十七的改变,无论她们说了什么都好,互相放过就好。
蓝季的身体恢复的不错,一晚上那吓人的血红就退下去了,出院的时候强烈要求十七买了新的衣服,唯独留下了被十七抱着擦眼泪的大衣外套,美其名曰有感情不舍得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