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梦菲单挑起眉毛有点不耐烦，翻了个身拒绝和程邵华说话，可是她不想说不代表程邵华不想谈。

“事情已经到这种地步了，我们互相放手好不好，不要互相折磨了，以前我对你也不够好，你还在留恋什么。”程邵华苦口婆心的话并没有感动白梦菲，反而过去那些记忆全都扑了过来，让她有点喘不过来气。

“原来你还记得过去的事，如果不是你自负、骄傲自满，忽略我的感受事情会变成现在这样吗？我小心翼翼保护孩子一点点长大，可是你呢，你都做了什么，他已经成型了，可以看到小手小脚，可是他还是没了，我没办法原谅你，所以我不能让你好过。”

白梦菲激动的喊着，松开身上裹着的毯子崩溃的跟程邵华理论，她也不是想要一个道理，很大一部分的原因可能只是想喊出内心的委屈，自始至终都没人告诉她该怎么办，甚至没人听她说说心里的悲怆。

“对不起，我也很难过。”程邵华低下头看着地毯，深吸一口气忍住眼眶里打转的泪水，他不想成为坏人，可是对于孩子和白梦菲来说他的确是坏人。

“道歉有用吗？能让孩子回来吗？我恨你，所以我无论如何都不会放过你，想摆脱我？想的美。”白梦菲半跪在沙发上看着程邵华冷笑，眼神中透露的凶狠让他脊背发凉，像是被饿狼盯着的猎物，一不小心就会被撕碎。

“如果你觉得这样可以让你好受点，那我没什么意见，照顾好自己就好。”程邵华躲开白梦菲的眼神假装无所谓的笑笑，微微耸肩表示无奈，现在的他什么都做不了。

这条死路是他自己选的，谁也没办法改变。

“你现在是在卖惨吗？觉得这样好不好？如果早知道会变成现在这样，还会给我那五千万吗？是不是很生气，说啊，让我把钱还给你，这样你就可以还给白玲珑，多好啊。”

白梦菲又哭又笑，整个人的精神到达了一种极端，她对所有人敌对，觉得全世界都是不公平带着尖刀利刃的，可是全然没发现，此刻的她才是真的举起了刺的刺猬。

“我没有后悔，也觉得这笔钱是应该给你的，当初是我对不起你，我应该承担责任，但是请你放过自己好不好，不要这样折磨自己，我没资格管你说你，但是你慢慢走出来让自己好过一点好不好。”

程邵华的语气接近卑微，慢慢从木墩上滑跪在地上，扶着沙发的边缘用祈求的眼神看着白梦菲，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做才能让白梦菲好受一点，这像是个死胡同一样。

“你不觉得很讽刺吗？半年前还是我跪着求你放过我。”白梦菲颤抖着手去抓程邵华的肩膀，可是她不知道这样是不是对的，手又慢慢滑下来，耷拉在沙发边无助的摇摆着。

这半年时间很快，几乎一眨眼就过去了，她在国外每天都在难受，半夜做梦想孩子，那个跟她共用了七个月身体的孩子就那样没了，而她什么都没有，哪怕坚定决心想要报复程邵华，可是真的见面，看到他这样又哪里狠得下心，人啊，总是败在心软上面。

白梦菲哭的太厉害了，程邵华下意识伸手去擦眼泪，动作幅度太大一下子把酒杯碰到，那本原本就看不清楚字的书被红酒浸染，这下子更是模糊的不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