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欧阳泽完全傻掉。
“根本没法打,还浪费时间干吗。”胡灵予说。
“怎么就没法打了,”欧阳泽说,“你刚才不是还在酝酿战术?”
胡灵予愣:“战术?”
“手这样,”欧阳泽学他在腿侧轻轻打节拍,“不就是在思考,在谋划。”
“那是累的手在抖。”胡灵予没想到尼罗鳄同学如此善于脑补,“我早就没体力啦,现在腿都抬不起来,走路快要鞋底蹭地了。”
欧阳泽:“这累你干脆别过来了,直接在准备区弃权不行?”
“不行,”这个胡灵予绝不妥协,“我得亲眼看看你什样,万也透支了呢,”小狐狸嘿嘿一乐,“那我不是还能拼一拼。”
欧阳泽:“……”
所以他现在是被盖章“身体不虚”了?要不要再给赤狐送面感谢锦旗??
赤狐:“你刚才好像很紧张。”
尼罗鳄:“没有。”
赤狐:“害怕我吗?”
尼罗鳄:“不是。”
赤狐:“可你现在都没敢看我眼睛。”
尼罗鳄:“我近视。”
大屏幕时通报。
第16组:尼罗鳄(晋级)
对抗开始不到十秒。
路祈和傅西昂甚至还没真正动手,听见哨声不约而同转头,准确锁相隔四块场地的某狐狸出界背影。
傅西昂神情诧异。
路祈又好气又好笑。
【放心,下轮我早想好了。】
小狐狸拍胸脯的保证,还真点没食言,给自己安排得明明白白。
淘汰者在考务组老师那里确认完信息,就要按照规路径从侧门离开觉醒场,即便想留下,也得先离开再从正门折回,才能坐到临时看台。
胡灵予急着看路祈战况,出了觉醒场就沿着围墙路往正门跑。
围墙外片夏日繁盛,墙根下丛从金丝桃,柠檬黄的花朵正明媚,离墙稍远些的木槿树,淡紫『色』的花骨含苞待放。
胡灵予像一只穿梭在姹紫嫣红中的小狐狸,跑得没头没脑,窜得风风火火,不小心就跟迎面来的人撞了个满怀。
“扑通”两声,撞与被撞各自向后,都跌坐到草地上。
胡灵予连忙道:“对不起,对不起,”用力眨眼甩掉晕眩的金星,“我跑太急了。”
“没事儿,也怪我,”对面自我调侃,“反应太慢,没躲开。”
胡灵予僵住,战栗从心底最深处泛起,如挥之不去的幽灵。
这声音,他听过。
视野逐渐清明,胡灵予看见张永远也忘不了的脸。
比悬崖上年轻,比悬崖上稚嫩,略带血丝的双眼还没有七年后那样狠冽与邪『性』,亦或,他现在还需要隐藏。
“同学?”李倦见他面『色』有异,微微疑『惑』。
胡灵予知道自己现在应该表现自然,可是根本做不到。白兔怎么会在这?他也是第四大的?路祈呢,现在和白兔认识吗?无数疑问铺天盖地而来,冲击着胡灵予混『乱』的大脑。
李倦率先起身,走过来伸手拉他:“你撞我,怎么还把自己撞傻了。”
胡灵予个激灵,躲开了白兔的手。
李倦歪头,过长的发丝斜开,『露』出故作亲切的眼:“怎么,还怕人碰啊?”
“没有。”胡灵予勉强笑笑,股脑从地上爬起,拍拍身上,“不好意思啊。”
李倦说:“你刚才道过歉了。”
“哦哦,”胡灵予继续扯了扯嘴角,本能想逃,越快越好,可残存的最后一丝勇气生生住了他的脚,“同学你是哪个班的,刚才那一下撞得挺厉害的,万后面你什不舒服的,我也好负责。”
李倦眯了眯眼,没有血『色』的唇角轻轻勾起,像听到了什趣的:“想负责的话,不是应该你自报家门吗?”
“……”胡灵予不想。万个不想。
未料白兔调侃完,便痛快道:“李倦,倦怠的倦,医学院研。”
医学院。
胡灵予眼底微闪,记忆中的弦动了。
那晚他们追踪的犯罪集团,是一个搞非法基因研究的组织。该组织研发出一种名叫“涅盘”的非法基因制剂,在黑市流通,该制剂能够大幅度提升弱势科属的身体素质和野『性』之力,同时也会对使用者的身体造成极大危害与风险。
奈何总有人铤而走险。因为市面上并没其他安全合法又效的手段,能让弱势科属弥补同强势科属的差距,而处处竞争的社会,总有弱者处处碰壁。
能搞出这种东西的犯罪集团,必然有专业的技术团队,李倦的医学院背景,是单纯的个人背景,还是有其他更千丝万缕的联系?
“你怎么好像心事重重的,”李倦双手『插』兜,“对抗没考好?”
胡灵予错愕抬头,大脑片刻空白。
“年级2班,胡灵予,野『性』之力5级,”李倦堆起友善的笑,“我这两天直在训练场看热闹,就属你最亮眼。”
白兔演技不好。
胡灵予想,他肯定没有在练习假笑的时候照过镜子,否则就会知道自己这样有违和。
根本不是偶然撞见,是一方早早埋伏在这,等着猎物自投罗网。
为什?
胡灵予已经无暇去想,前世今生的双重恐惧交叠到一起,如毒蛇般,缠绕上他的四肢百骸。
忍不住想要后退。
李倦垂眼看见,忽地伸手抓住他胳膊,困『惑』凑近:“你怎么好像特别怕我?”
白兔的力量大到不可思议,明明看不出使劲,却捏得极疼,根本无法挣脱。
胡灵予克制不住地抖了下,说不出话。
天气那么热,他却那么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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