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祈认真打量他,像在慎重评估他的体力和可能存在的安全隐患。
“啧,能不能对我点信心!”胡灵予本来还些许打怵,现在只剩斗志。
“行行行。”路祈妥协,虽然从他笑眯眯的脸上也看不出不情愿。
没人再说话,气氛变得安静。
大风吹得安全网微微摇晃,带得人像在微茫海面上轻轻地漂。
胡灵予忽然问:“路祈,你干吗对我这好?”
路祈微愣,又很快挑起眉:“背你一程就把你感动了,你也太容易收买了。”
“还替我解围,带我训练,游泳考试你为了帮我出气,自己成绩都不要了。”胡灵予说,“你不是背我一程,是一直在背我。”
“你这就片面了,”路祈说,“跑步,对抗,还野『性』之力第一,我自己都没5级,怎么背你。”
胡灵予没有被他模糊点:“为什?”
路祈叹口气,笑意里染上无奈:“你非要在这个时候,这个地方问吗。上面是悬崖,下面是沙区,还两个地方等着我们打卡,你挑这个时候和我谈心?”
胡灵予语塞,上下左右看看,好像……的确……不是太合适。
想起以前科室主任总爱说,小胡啊,你什都好,就是有时候太冲动。
上头冷却,胡灵予开始感到尴尬,掩饰地『摸』『摸』鼻子,正琢磨怎么相对自然地进入“我们继续考试吧”的环节,却听见了路祈迟到的回答。
“我目的不纯。”
胡灵予蓦地抬头。
“目的不纯,”路祈朝他笑,“以才要格外努力地献殷勤。”
胡灵予皱起眉,分不清这是实话还是玩笑:“最狡猾的猎手往往以猎物姿态出现,我还第一次见自爆的。”
“就因为你们都这想,以我反其道而行。”路祈歪头,“你越觉得我可疑,我越不掩饰我的可疑,然后你就会开始想,是不是自己搞错了,坏人怎么可能一点不伪装呢,这时你的心理已经倾向冤枉我了。我再加倍对你好,打消最后疑虑,你的愧疚和自责就会转化为对我坚不可摧的信任。”
胡灵予:“……”
你以为人家在第一层,其实人家在大气层。
“没有茅塞顿开,醍醐灌顶?”“路老师”看起来还挺期待教学成果。
胡灵予心问:“果手边有块黑板,你是不是还准备给我梳理公式?”
路祈笑:“需要的话也不是不可以。”
胡灵予:“背包都在山顶,讲渴了没水给你喝。”
路祈为难一秒,变卦倒痛快:“那算了。”
绕了一通,又回原点,胡灵予放弃,走到安全网边缘附近的崖壁,寻找等下攀登的位置,但想想还是忍不住叽叽咕咕:“果‘糊弄学’祖师,一定是鹿科……”
路祈跟过来,委屈:“我都讲这细致了。”
胡灵予一巴掌拍崖壁上,转头:“意义吗,你就告诉我你刚才说那一堆什用?”
路祈还是笑着:“套路都讲清了,我就蒙不到你了。”
……
越野考试指挥调度中心。
负责老师从五分钟,就不断接到来自各越野区域的“致电”。
刚飞到崖壁上空,不明前情的巡考:“山谷区和沙区交界,两个学生一直在跳崖,一直跳!”
负责老师安抚:“知道的,知道的,山谷打卡点的老师和我们说了,两个学生选择垂直下去,估计现在发现安全网了,改成分段式跳了。”
听见信儿过来凑热闹的:“山谷区抄近路的是哪两个学生?我点关注关注。”
负责老师提供:“9班路祈,2班胡灵予。”
也脾气古板提意见的:“这样走捷径可不好,果每个学生都想着走捷径,谁还踏踏实实努力?”
负责老师一时接不住这高的道德点:“这……”
幸好通讯那端又来一句:“这不算违规吗?”
负责老师瞬间腰杆直了:“考试纪律里只写触碰安全网,山谷区打卡成绩取消,没说不可以借网垂直跳。而且,从喻老师和当时巡空的老师反馈看,都认为两个学生感情深厚,勇气可嘉,谓的‘捷径’,又何尝不是对美好感情和品质的奖励呢。”
通讯无言中断。
负责老师疲惫地靠进椅子里,『揉』『揉』太阳『穴』,些后悔自告奋勇进入考务组当这个临时调度,还是回去教她的《兽化思想品德与修养》比较安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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