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娇绝对没有想到,前世历经过高考、考研、考博,好不容易才从高压中孵化出来的学霸,重活一世居然要从一只小学鸡做起,而且还是她最不擅长的领域——毛笔。
顾娇蔫哒哒的,整个人都不大好了。
虽说美人在侧,秀色可餐,但她不要练毛笔,不要不要不要!
“先从你的名字学起。”萧六郎说。
他的嗓音是介于少年变声期以及成熟男子之间的声音,没有那股子难听的公鸭喉,反而透出一丝干净的低润。
顾娇有点儿抵抗无能,睁大眼默默地看他在纸上写下她的名字。
与早先在手术同意书上签的不一样,这次似乎更工整了些。
但顾娇还是不大懂。
顾娇在萧六郎的对面,从她的角度看,字是倒的,萧六郎于是将纸倒过来,让顾娇仔细看个明白。
随后,他又将笔划与笔顺一一在纸上写好。
顾娇看着那么多笔划,头都大了。
这既不是繁体字,也不是隶书小篆大篆,而是一种她完全陌生的字体。
萧六郎见顾娇笨拙地抓着麻痹,一副苦大仇深的样子,说道:“握笔姿势不对,手再往上一点,手腕不要太僵硬。”
“这样吗?”顾娇按照他的交代调整了一下。
顾娇的握笔姿势在前世其实算标准的了,奈何在萧六郎这个古人面前就有点儿不够看。
“食指。”萧六郎说。
“嗯?”顾娇疑惑。
萧六郎犹豫了一下,探出修长如玉的指尖,将她的食指轻轻往上拨了拨。
若是别的场合他这么做,顾娇一准“他碰我指尖了,四舍五入一下就算是牵手了”。但他在教她认字,四舍五入就是上课,顾娇在课堂上一贯很正经。
顾娇脱了鞋,盘腿坐在他对面,一笔一划,认认真真地练了起来。
薛凝香在堂屋等着,她不明白顾娇怎么进去那么久,那封信也不长啊,要念这么久的吗?
薛凝香哪里知道,屋子里的两个人已经彻底将那封信忘到九霄云外啦,一个看书,一个练字。
萧六郎偶尔纠正一下顾娇的握笔姿势,至于她写得好不好看,他并不强求。毕竟第一次握笔,能不写到纸外面都不错了。
顾娇若知他的想法,只怕要跳起来暴走了,她堂堂现代学霸,怎么可能是第一次握毛笔嘛!
顾娇的记忆力还是非常不错的,那些复杂的笔顺她只写一遍就会了,只是写得太丑,有些惨不忍睹。
以萧六郎的标准来看,就是刚握笔的小学鸡。
毕竟,他两岁时写的字都比这好看。
二人在屋子里不知不觉就待了半个时辰,最后,还是老太太闲着无聊过来找顾娇,才发现他俩竟然在房中写字。
老太太倒是没走近看,只在门口瞄了一眼,是红纸。
她心中立刻有了判断:“写春联儿呢?唔,是该写了,再不写都赶不上了,写好了叫我。”
她要贴春联儿!
这真的是一个很美丽的误会,不过顾娇原本也没认为萧六郎拿着这些红纸不是来写春联儿的,只是恰巧自己学写字,耽搁他的进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