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云嫦点头。
何正雄阴沉着脸:“你不会又想做傻事吧?”
傻事?什么是傻事?易云嫦直接用眼神提问。
“一年之约?还记得吗?”
易云嫦冷漠地盯着他。
“我警告你,这一次可别再玩脱啊!”何正雄本想拍拍易云嫦的前额,结果对上易云嫦黑黢黢的双眼,他心中蓦地一寒。已经伸出去的手又绕回来,在自己后脑勺上挠了一把。
“现在院子外面每天都有人看守。只要你有动作,立马就有人把你扭送给龙长老。龙长老能保住你一次,难道次次还能保你不成?你又不是他亲闺女。别说你,就是你男人也会遭受池鱼之殃。”念叨到这儿,何正雄脑瓜开窍似地“啊”了一口。
“你可别忘了一年之约。”
易云嫦平静地站在他面前,看着他。
“一年后,你们都得姓何——你和小杂碎姓,你男人和我女儿姓。再整幺蛾子出来,我第一个把你先发卖出去做高聘竞价,然后再把你男人收进我闺女房里。”
易云嫦慢慢抬起手,一字一顿地比划出:“劝你别做梦。”
何正雄大笑:“我?做梦?”
易云嫦继续比划。
何正雄的笑容渐渐消失。
易云嫦:“谁想染指,”
“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你是——”何正雄啐道。
易云嫦平静地翘起左手大拇指,右手掌心朝上向大拇指横劈。手手相撞的霎那,杀气四溅,激得何正雄眼皮大大一跳,声息悄然而止。
“杀。”
还没完。
易云嫦又摆出数字“六”的手势,六字向天朝上、六字背天而倒:
“死。”
最后食指点向何正雄,正是手语“你”的意思,掌心覆面朝下在胸口平划一圈,是“们”。
——杀死你们。
斜阳余晕淡洒山河,易云嫦也沾了一身光砂。她恬静安详的表情,与手中伐伐的杀气形成鲜明对比。
何正雄遍体生寒。
易云嫦朝他勾勾嘴角,旋即转身。
“等、等等,”何正雄硬着头皮把她拽回来。
易云嫦低头看着那只阻止自己离开的手,困惑地皱眉。
珊婶扶着腰出现在厨房门前,笃笃敲了两次墙壁。“月玲呢?”她比划手势问,“刚刚还在这儿闹呢,怎么就不见人影了?都到吃饭的时间……”
易云嫦猛地甩开何正雄,大步朝前院奔去。她撞到闽清荷,热滚滚的白米粥顿时有一小半泼洒在她手上。热粥把手背烫得通红,她浑然不觉,满脑子都是虢首封笑语殷殷的模样。
——不了,让她陪你去。
那个时候,虢首封知道何月玲在暗中窥伺吗?他是不是故意支开自己,好对付何月玲?
即使知道虢首封有自保的能力,但是一想到他要被何月玲触碰,乃至亵摸,她就感到一阵难过。如果不是她软弱无能,虢首封何至于受这种气?
易云嫦飞奔至前院,拐角就看见房里灯光乱晃,影影绰绰宛如群魔乱舞。她几乎是飞扑过去撞在门框上,然后就看见满屋狼狈的景致。
案几掀翻在地,三菜一汤泼得到处都是,何月玲在床边划水。
嗯?划水?
易云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