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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0、何钰掉马

“嗯?”何钰这才反应过来?,“甚好甚好,就?这么办。”

这一听就?是敷衍,“那宰相大?人可否说说看,下官的?建议好在哪?”

何钰方才都在想着怎么扮鬼脸,逗顾晏生笑,好叫顾晏生当众出丑,谁料顾晏生没出丑,他自己反倒要出丑了,完全没仔细听。

“大?学?士学?识渊博,本?官信大?学?士。”何钰胡说八道。

大?学?士冷哼一声,“我看宰相方才心思完全不在嘛,不知被谁勾了魂?人在,魂早就?神游天外去了。”

何钰心虚,咳嗽一声没反驳。

“不若宰相大?人也说说看,该怎么处理蝗灾?”大?学?士得理不饶人。

何钰虽然没听清他说了什么,不过他自己确实有办法,“微臣以为?吃庄家?的?不止蝗虫一种,还有各种各样的?蛀虫,只除蝗虫终究治标不治本?,不如研制出一种农药,只除各种害虫,不伤庄家?。”

他还有第二种办法,“研制农药是为?以后打算,如今事急当用急招,微臣记得曾经看过一本?杂记,说的?是蝗虫不吃大?豆、苜蓿、果树等等食物,只需种上这些,蝗虫的?食物少了,数量自然会减少。”

“蝗虫还怕火,它?们?的?卵产在干燥的?平地上,用火尽数烧去,又可以控制一部分数量,最后放鸟便是,海鸥、伯劳、喜鹊、草鹭、椋鸟等等,多达十几种鸟类吃蝗虫,别的?追不上蝗虫,但是这些保证一天之内尽除蝗灾。”

大?学?士目光已从不屑渐渐转为?平和,这位宰相大?人虽然不学?好,不过确实博学?多才,见多识广,了解的?比他透彻,一看就?知道没少做功课。

蝗灾发生到上报,也才两天不到,能查出这些资料已实属不易,大?学?士方才一肚子的?火也消了大?半,只恭敬道,“臣思虑不周,不如宰相大?人周全,恳请皇上采纳宰相大?人的?意见。”

顾晏生吩咐下去,“就?按大?学?士的?说法办,此事全权交给何爱卿。”

这事一解决,也没了其它?事,皇上宣布退朝,众人散去,何钰犹豫了一下,没去养心殿,回?了何府处理公务,怎么说都是蝗灾,他还是主?要负责人,须得好好处理。

拨钱买鸟需要经过户部尚书的?手,何钰不想见他,直接自己大?手一挥,用自己的?钱先买上,送去地方,将事情解决后再跟户部算账报销。

他也不在乎这点钱,倒是东奔西跑查了不少资料,又亲自买鸟,累的?不轻,晚上才从外面回?来?,吩咐人烧来?热水,他要洗澡。

他洗澡时不允许任何人接近,又找了上江看守,上江跟他回?了一趟南吉,知道了他女儿身的?身份,护的?极严,何钰也放心他。

许是太累,平时洗澡都是匆匆泡泡,不会细洗,对何钰来?说是个?很大?的?遗憾,今个?儿兴致来?了,多泡了半刻,站起来?穿衣裳时,突然听到屋顶上一丝踩动?瓦片的?动?静。

“谁?”何钰当即拉来?衣物披在身上,随手抓了个?东西朝屋顶打去。

外头上江听到动?静,连忙带人上屋顶抓人,那人穿着黑衣,轻功极好,眨眼便不见了人影,仿佛错觉似的?。

上江回?来?时何钰已经穿好了衣物,头发还是湿的?,只松松用一根木簪挽住。

“人抓到了吗?”何钰背对着他问。

“属下无?能,没能抓到。”上江单膝跪下。

“罢了。”这结果在何钰的?意料之中,那人能在上江和他的?眼皮子底下爬上屋顶,揭开瓦片偷看他洗澡,说明轻功还在他俩之上,跑的?又快,上江不可能抓到。

“是谁明天就?知道了。”

此人不做别的?,只偷看他洗澡,目的?很明显,专门负责监视他,搜集他的?罪证,是谁何钰其实心里已经有了底,大?意了,没想到竟然败在了他手里。

果然,第二天何钰去上早朝时碰到了笑容满面的?户部尚书,问他什么事这么开心?

这人阴沉沉打量他一眼,“何钰,这回?谁都救不了你了。”

他听了御史大?夫的?话?,潜伏了三?个?月,每天听些无?聊的?事,何钰今个?儿干了什么?何钰明个?儿干了什么?

起初只收买了何钰院里的?小厮,结果那小厮细心,发现了一个?秘密,每次何钰洗澡的?时候都会安排很多人看守,他原本?以为?是何钰借洗澡之名,实则背地里进了密室之类的?,便买了高手过去查看一番,果然,被他抓住了把柄。

虽然不是密室,也没有贿赂,或者收钱的?账本?,但是发现了何钰一个?惊天大?秘密。

何钰竟是女的?,陛下与他同窗四年,居然都没发现,还一口一个?何兄叫的?亲密,谁料此人竟藏了私心,以女儿身瞒天过海。

“是吗?”何钰表情轻松,“看模样户部尚书掌握了我一个?把柄。”

他突然开价,“二十万两……黄金,买你闭嘴。”

户部尚书心中一跳,二十万两黄金啊,够军需一年了,他一个?人,这辈子也花不完。

“你休想。”

看来?是价格出的?太低,没能打动?户部尚书,“三?十万。”

何钰不怕他说出来?,当面验证,毕竟有齐夏,可以扮成他的?模样,他怕的?是顾晏生怀疑。

一次两次糊弄过去,顾晏生不会怀疑,三?次四次,他肯定知道,何钰对他藏了真实身份。

“何钰,你怕了。”户部尚书点头,“很好,很好,你怕了就?好。”

“五十万。”何钰继续出价。

“五十万两就?想保住你的?位置?”户部尚书非常有骨气,“做梦。”

“七十万。”何钰提醒他,“这是我最后一次出价,过期不候。”

户部尚书摇头,“若是以前我还会被钱打动?,但是现在,我只想毁了你。”

何钰接连跟他作对,已经耗尽了他所有的?耐心,不杀了何钰,难解心头之恨。

“既然不同意,那就?走着瞧吧。”

何钰先他一步离开,倒是把户部尚书给弄懵了,他不怕欺君之罪,满门抄斩吗?

还是破罐子破摔,知道求饶没用,索性放弃了?

一定是后者。

户部尚书定了定神,如常一般上朝,待众人将要说的?话?都说完,这才上前一步缓缓道,“皇上,老臣最近闲来?无?事,与朋友醉仙楼喝酒,恰好碰到外出办事的?宰相大?人。”

“我那朋友直言道,说这宰相大?人长的?文秀清瘦,瞧着跟个?女子似的?,连喉结也没有,老臣不信,细细一瞧,宰相大?人还真没有喉结,你们?说这是不是奇了怪了,男儿身怎么会没有喉结呢?莫不是咱们?的?宰相大?人……”

“根本?就?是女子是吗?”何钰接过话?茬,“尚书前辈,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

“下官可没有乱说,既然宰相大?人不是女子,何不脱了衣裳证明给大?家?瞧瞧?”

“尚书前辈,空口无?凭全靠一张嘴就?想污蔑我,往后人人都学?你这一套……”何钰摊手,“那这天岂不是乱了套?”

“那你想怎样?”户部尚书瞪他。

“应该说是户部尚书想怎样,说我是女儿身的?人是你,可若是我不是女儿身,你说该怎么办?”何钰歪头看他。

“若老臣当真看错,便说明老臣老眼昏花,不适合这位置,不如告老还乡。”户部尚书说的?决然。

他是在赌,赌自己没有看错,何钰出价买,也说明心虚,可他后来?又不买了,户部尚书又有些迟疑,然,话?都说出去了,没有收回?去的?道理,况且他确实年岁大?了,该好好养老了。

迟迟不辞官只是没达到自己的?目标而已,他想当丞相,但是还是在何钰之下,若是今天扳不倒何钰,干脆不干了,回?家?种田养牛也比在这看着何钰那张脸得劲。

“君子一言,驷马难追,尚书大?人不要忘了自己说过的?话?。”何钰手放在腰带上,白皙修长的?指头灵活的?解开,将外衣脱了下来?,正要脱中衣,被顾晏生制止。

“尚书大?人,何爱卿与朕同窗四年,即便现在也时不时同床而眠,何钰是男是女,朕还能不知道?你怕是受了奸人挑唆,目的?不是为?了揭穿何钰身份,而是逼你告老还乡,尚书大?人莫要上当。”

经他一提醒,户部尚书当即惊出一身冷汗,原来?这是何钰的?阴谋,昨天那人肯定被他收买了,能被他用钱买通,自然也能被何钰买通,报个?假消息,叫他去告状,然后逼他告老还乡。

难怪刚刚在外面态度那样决然,说不出价便不出价,原来?这是他设下的?陷阱。

“何爱卿,快将衣裳穿上,大?家?同在一片屋檐下,抬头不见低头见,莫要将关系闹僵,此事朕做主?了,就?此作罢,退朝。”

他十分果断,怕这事酝酿,大?家?讨论,再生事端,当机立断退朝断了大?家?的?念想,等于将此事翻上一页。

何钰默不作声捡起自己扔在地上的?衣物,慢悠悠穿在身上,最后一个?离开,刚走出金銮殿,便被人从背后捂住嘴,拖去了另一个?地方,待那人松开他,何钰才发现是养心殿。

顾晏生便站在走廊的?尽头,面色阴沉,“都下去吧,我有话?要跟何爱卿说。”

身边的?人一个?个?退去,连同将何钰拖来?这里的?人也走了,何钰衣襟被他弄乱,刚整了整,后背突然一疼,他被人大?力推到墙上。

“何钰,你还要骗我到什么时候?”顾晏生那双漂亮的?眼睛里有火光闪现,他难得没有表情的?脸上有愤怒。

“一次又一次,我始终相信你,可这是第几次了?你还想骗我几回??”

何钰还想蒙混过关,“我没有骗你,有一种药,十八岁之前吃下可以变成男子。”

他手腕陡然一疼,顾晏生握住他的?手,大?力将他拽去屋内,直接推倒在床上。

何钰背摔的?生疼,本?能要坐起身,一把剑突然抵在他脖间,那剑稳如泰山,一丝一毫朝前探去,何钰脖子上很快出了血珠,他被逼无?奈,只得依着剑势,重新躺回?床上。

顾晏生的?目光从他脸上,挪去了身上,宝剑锋利无?比,轻轻一划,衣袍尽数瓦解,自身上掉落,露出一具白皙修长的?身子。

“骗子。”

顾晏生手里的?长剑摔在地上。

“你这个?骗子。”

他语气中尽是失落和指责,还有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似是不敢置信,又不知所措,顿了顿,蓦地转身要走。

一只手突然自床上伸来?,握住了他的?,又陡然使力,将人拉回?床上。

顾晏生奋力挣扎,何钰不依,人压制住顾晏生,脚下不停,将帘子踢了下来?,顾晏生趁机逃了出来?,又被他拽了回?去。

俩人在不大?的?床上动?起手来?,声音大?到外面的?人听到动?静,急匆匆跑来?。

“发生了什么事?”

“滚出去!”

俩人异口同声回?答,末了不满,又打了起来?,第二天各自鼻青脸肿出来?。

顾晏生简单套了一件亵衣,身上有血,也不管,只静静坐在镜子前,瞧着里头英气全无?,嘴角和红了的?耳朵阴气沉沉,可不知怎么地,总觉得镜子里的?人在笑。

何钰手里拿了一块小铜镜,从帘子里探出头,“哎呀,我这个?惨啊,险些便毁了容。”

顾晏生瞧见他,气还没消,站起来?出了寝宫,留何钰一个?人在床上,何钰揉了揉脸,惬意道:“古话?果然说的?好,这世上就?没有比‘打一架’更管用的?招数,如果有,那肯定是‘打’的?不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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