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两人躲过一劫。
沈绛为了防止对方卷土重来,还是对着天空发射了信号弹。
况且这大半夜的船只没有人掌舵,也没有固定,万一随波漂流,撞到什么江边暗礁上,整船人岂不是要完蛋。
好在后面那条随行船只,在发现天空中突然出现的信号弹,还是及时赶了过来。
一直到第二天早上,中了迷药的众人,这才陆陆续续醒来。
傅柏林和温辞安都在这条船上,两人得知昨晚之事,神色格外不好。
尤其是傅柏林,当场气得险些拔刀,要去追那帮王八蛋,“真是多年打猎的,被鹰啄了眼睛。居然敢对我们锦衣卫下手。”
“行了,这事儿已经够丢脸了,现在当务之急,是找出船上的内应。要不然此人能下药一次,就能下药第二次。这次侥幸的是我与殿下,都没被迷倒。”
沈绛冷静说道。
傅柏林点头:“我已经让人排查昨日厨房里的人,还有谁进了厨房。”
话音刚落,房门上响起敲门声。
“大人,卑职有要事回禀。”
傅柏林一听是自己手下之人的声音,立即道:“进来。”
锦衣卫一入门,立即给上首的谢行礼,这才道:“殿下,两位大人,卑职方才带人去审问厨房的人,才知灶上一个帮佣,消失不见了。”
“什么时候消失的?”傅柏林问。
锦衣卫:“厨房里干活的人,都住在后厨旁边的大通铺里,他们说那人在睡觉前,都还在。这是今日早上,他们被叫醒之后,才发现对方不见了。”
谢坐在上首,神色还颇为悠闲:“看来就是此人了。”
他扭头看向傅柏林,说道:“傅大人,在扬州时,你与我说过,船上之人都经过你们锦衣卫的严格筛查,不会出现任何问题。如今,你如何与我交代?”
傅柏林老脸一红,当即起身跪下。
他单膝跪地,垂首请罪:“殿下恕罪,微臣办事不力。”
“傅大人,我并非要有意责怪你。只是昨晚之事太过荒唐,若是我们都被迷倒,这些歹人生了恶意,这一船上人的性命就都握在别人手里了。”
谢语气始终淡然,可他越是这样的语气,傅柏林越是无地自容。
锦衣卫办事不力的印象,可算是彻底落下。
也不怪傅柏林觉得无奈,以前他与谢也一道办过差事。
可是那会儿他是锦衣卫堂堂镇抚使,这位不过就是个京兆府的七品小推官,他怎么好用怎么使唤人家。
可现在谢摇身一变,成了堂堂世子殿下。
天潢贵胄,身份上一下变得天差地别。
傅柏林有心想在谢面前挽回挽回,以免让这位殿下,想起昔日自己随意指挥他做事的往事。可结果他这马屁还没拍呢,直接拍到马腿上了。
他恨不得一刀捅死这个内鬼。
于是他朗声道:“殿下,从今日起,卑职亲自带人巡防,负责船上守卫。万不能让这些宵小之辈,再次威胁殿下的安危。”
谢冷眼望着他,低声说:“望傅大人你能说到做到。”
沈绛坐在旁边,看着师兄这么跪在谢面前,一直沉默不语。
直到傅柏林带着人离开了船舱,对面的温辞安站起身时,突然扭头看向谢,问道:“殿下,如今我们的行踪已经暴露,何不弃了水路,改换陆路。”
“陆路耗时长,反而更加夜长梦多。况且经此一役,对方也不会再轻举妄动。”
谢摇头,拒绝了温辞安的这个提议。
温辞安闻言点头:“殿下所言甚是。”
说罢,他行礼又道:“微臣告退。”
见他离开,沈绛立即站了起来,冲着谢行礼道:“民女也告退。”
谢想要出言挽留,可是却看见沈绛已经追着温辞安而去,两人一并跨出房门,只留下他一人立在原地。
出了房门,温辞安就扭头问道:“三姑娘可是有什么话,要对我说?”
“温大人,我有一事相问,不知可否劳烦您。”
温辞安有些奇怪,他道:“三姑娘要问?”
这些天他也看出来了,沈绛与世子殿下之间的关系匪浅不说,就连她与那位锦衣卫的镇抚使也是旧相识。
论起来,她可以去问其他两人,却偏偏来问他。
但是他并未拒绝,反而说:“此处并非说话之地。”
沈绛也点头,如今出了昨晚之事之后,船上的每个人都可能有嫌疑。
这条船上,如今看似平静,却暗潮汹涌。
虽然厨房里确实消失了一个人,可是那个人真的就是下药的真凶,毕竟一个厨房的小小帮佣,他哪里来的本事。
沈绛跟着温辞安,一路来到甲板上。
甲板上依旧冷风烈烈,江面上被吹起一层又一层的波浪,推动着船只不停往前。
这里虽冷,却不用担心会有人躲在暗处偷听。
毕竟只要有人想要靠近他们,就会被人发现。
沈绛放心问道:“温大人,你可知卫楚岚这个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