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张嘴真是见鬼了。
刚才因为对方郑重的道?歉而?产生的一点微妙情?绪,也立刻烟消云散。
她冷淡一笑,直接岔开了话题:“荣吕为什么能够偷拍到这张照片?”
不等对方回答,她就先发制人,抓住这空隙,一把挣脱开了池晏的桎梏,接着又向他伸手:“手机给我。”
池晏似笑非笑地看着她,居然还真将手机递了过来。
屏幕的画面果然还停留在那张偷拍的合影。
松虞仔细地端详着照片,心?情?早并没有半分旖旎:“自从江左那件事之?后,剧组的安保已经提高?了好几个级别。不可能是无人机,信号都被屏蔽了,只能是有人藏在附近。从角度和清晰度来推断距离,这张照片的拍摄地点应该是……”
池晏却打断了她。
他轻描淡写?地说出了一个地点。
“哦,你?已经查过了。”她说。
池晏:“这件事是我手下的人失职,我已经罚过他们了。”
松虞蹙眉道?:“现在说这些毫无意义。我只想知道……”
她的声音慢慢变得严厉:“荣吕和你?到底是什么关系?”
“没什么关系。”他淡淡道?,“他只是个无关紧要的蠢人。”
“一个蠢人,却能够拍下这张照片。”她不无讽刺地说,“这是意外,还是他早就安排人在盯着这个剧组?”
池晏似乎并不愿意在这个问题上多谈。
他只是淡淡地“唔”了一声,就没再说什么。
而?松虞继续道?:“但我记得你?最开始说过……他也投资了这部电影。”
“一点小钱,哄他玩儿罢了。”
“那你为什么愿意陪他玩?你?总不能是在跟他们玩过家家。”
“如果我说,是因为你呢?”他突然说。
松虞错愕地看向他:“什么意思?”
“我知道你?喜欢尤应梦,所?以找到了她的丈夫,劝说他让自己的妻子出来拍戏。当然,荣吕不是个那么容易说服的人,所?以我用了一点小手段,让他以为我有求于他。就是这么简单。”
他说话的口吻还是那样轻描淡写。
低沉,冷淡,但仿佛亦隐含一丝……温柔。
松虞沉默了片刻。
之?后径直将手机扔回了他的怀里。
池晏低笑一声:“还有什么要问的吗,陈小姐?”
松虞想要说“没有了”。
但话在舌尖转了一圈,反而?鬼使神?差地换成了另一句话。
她问:“你?为什么知道我喜欢她?”
“不为什么。”池晏平静地说,“或许是一种直觉吧。”
*
在抵达目的地以前,松虞顺手去搜了搜荣吕的履历表。
他这是一个教科书般的,帝国权贵的人生轨迹。
诞生于贵族家庭,从小接受全国最好的教育,无论能力如何,都能理所?当然地跻身权力中心,占据一席议员之?位。
更不要提,他还拥有一个完美的妻子。
他们不仅有极高?的匹配度,对方还甘心?在婚后立刻放弃事业,回归家庭。
这件事在当时引起过轩然大波。不少女性都为尤应梦的做法感到惋惜,更极端的人甚至认为她这样做“背叛了自己的同胞”。
但在社会?的主流观点看来,这仍然是值得鼓励的做法。将一生都奉献给家庭,才是女性的楷模。
松虞想,这真是令人作呕。
根本没人知道这背后的龃龉。
但话又说回来,这些权贵之人的家庭,哪一个不是满目疮痍呢?
池晏突然漫不经心地提醒道?:“我们快到了。”
松虞:“好。”
她远远看到一座城郊的小庄园。
尽管其豪华程度无法与公爵府相提并论,但也奢侈得足够让花边小报记者们咋舌。
“其实我还不知道,陈小姐,你?为什么要来参加这场宴会?。”他含笑道?,“我以为你?一向不喜欢这种场合。”
松虞冷笑道?:“他毫无理由地劫持了我的演员,我当然要找他讨个说法。”
“劫持?”池晏微微一笑,“很新鲜的用词。没记错的话,他是你的演员的丈夫。”
她嗤笑道?:“这种婚姻,和绑架也没什么区别了。”
池晏一怔,接着才缓缓道?:“也是。”
飞行器已经进入了低空状态,前方就是庄园大门和空中警戒线。
傅奇打开广播,向对方的安保人员说明了身份。
但过了一会?儿,对面的人却以一种客气而?为难的腔调说:“很抱歉,Chase先生,我们已经反复核查过今夜的来客名?单,您并不在其中。请恕我们无法向您开放权限。”
傅奇还是那副油盐不进的腔调:“那你应该请示你们的主管,或者让他直接过来跟我说话。”
广播的信号并不稳定。
不断传来了沙沙的杂音。
池晏漫不经心地说:“算了。”
“先生?”傅奇迟疑地问。
松虞的手指也无意识一紧。
接着她就听到池晏说:“直接撞进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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