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算了吧,看见他她就更窒息了。
她不经回想起上次见完刘奶奶之后,她在人家车上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的,等哭完才发现大魔头那张脸臭得不能再臭,只差用那个蓝色的火把她烧成灰了。
当时吓得她眼泪一下憋了回去,伏低做小了一晚上,才算把大魔头的毛撸顺。
她心底这般想着,不免打了个哆嗦,两只手磨蹭着凑过去抱住白露的腰,撒了个娇:“露露……我害怕。”
白露以为她是在担心一会儿的报告,于是摸摸她脑袋:“没事儿的啊,到时候你别看老师,你上台了就盯着我或者初彤,就不会紧张了。”
“嗯……”
然而就算周晨晨再抗拒,时间还是一点点在走,几个人拖着心事重重的小姑娘到了教室。
作报告的顺序是按照学号,周晨晨的学号是班里最后一个,所以是最后一个讲,压力顿时更大了,前面那么长时间对她来说简直就是凌迟。
这门课是计算机学院前两年“青千计划”回国的年轻博导刘教授讲的,听师兄说他虽然科研做得好,但对待学生非常严厉。
刘教授面无表情地宣布开始后就坐到了第一排,半句废话都没有。周晨晨一看他一板一眼的样子,紧张得手都不知道放哪里好。
白露是第一个,她准备的内容是关于计算机视觉在无人驾驶车上的应用。她人长得漂亮,口才更是出众,讲起报告来条理清晰、落落大方,连素来苛刻的刘教授也频频点头。
之后,冉安和舒初彤也依次上去,她们虽然没白露那么出色,但至少中规中矩挑不出太大毛病。
时间悄然而过,教室里一大半的同学都讲完了,周晨晨可怜的小心脏跳得越来越快,就快蹦出嗓子眼。
SIFT的原理是什么来着?
最后的descriptor是多少维?
完了完了,她越想越窒息,脑子里一片空白。
教室里,没讲完的同学都在默默准备,讲完的则无聊地小声交头接耳起来。
坐在周晨晨后排的一个短发妹子唉声叹气的:“刘教授怎么这样啊,讲完报告也不让走,好想去吃饭啊。”
她旁边的女生闻言笑了,戳戳她的胳膊跟她说起悄悄话,说着还指了指周晨晨的背影:“就算他让走我也不想走,一会儿啊那谁不还得做报告吗?我跟你说,上学期微机原理课上可逗了,她在台上差点哭了,把我们教授吓得啊。胆子小点上台声音发抖、打哆嗦我都信,但每次点个名都怂成那样,说不是装的你敢信?”
她旁边那个短发妹子听罢点头:“就是,反正她怪怪的,还不是想搏关注。”
其实她们议论的声音很小,奈何周晨晨这人虽然胆子小,但耳朵却很尖。
或许是从小被人议论惯了,耳朵太敏感,很容易在嘈杂的环境里捕捉到和自己有关的声音。
系里的人没几个知道她的名字,他们提到她,就会说“胆子特别小的那谁”。她在他们眼里,就是一个特立独行的“奇葩”。
这个世界很残酷,人们总是趋于同质化,反而很难去接受一些和普罗大众不同的东西。大家很难理解旁人的不同,更别说去探索这份“不同”背后的无可奈何。
奇装异服、独特的性格、抑或是像她这样异于常人的胆小,都会被人特地揪出来,顺理成章地分析一通他们这样“不平凡”背后的阴谋。
搏关注、装、做作……
周晨晨捏紧了手里的稿子,愤怒又委屈,一张脸憋得通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