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我有急事得先走，下次吧！”

“什么？你这趟来不是找我吃饭的吗？喂！等下！”温老师从琴椅站起身。

韩育陵听见身后急促的脚步声从左边传来，他微侧过头往左后方看，脚步声已去到了他右边。

“育陵，你叫住他啊！”温老师对韩育陵说道。

韩育陵握拳，还拿不定主意该怎么做，叶雅琪便代他行动了。

“骆老师！”叶雅琪边叫边追上去，“韩先生叫您。”

“哈哈，怎么可能……”骆禾羽的话声更远了。

韩育陵深吸一口气，转声大叫：“骆禾羽！”

骆禾羽已快走到电梯间，韩育陵只看见他的背影。

“弹一曲要不了你多少时间！”韩育陵说着就在钢琴前坐下，活动了下手指便开始弹奏，他刻意低着头，专注在黑白键上，不让视线飘到其他地方。

温老师在适当的时候加入弹奏，当曲子到了最高亢的段落，第三人的弹奏终于出现。

曲子的难度令韩育陵无法分神，此时他的思绪只有音乐。三个人，三台钢琴，在毫无事前练习的情况下合奏，需要的除了本身的技巧，还有对另两人技巧的了解，可偏偏这三人都已经好一段时间没有互相切磋，如今能这般合作无间，仰赖的是比起技巧上的配合还更难做到的内心上的契合。

三人合奏持续得不久，有一人中途退出，直到最后都没有再进入。

一曲终了，韩育陵呼了口气，他很满意，意犹未尽，一个人弹琴久了，有相同程度的人陪伴的感觉很过瘾。

“果然是师生啊，默契还是这么好。”温老师的话令韩育陵又握紧了双拳，他仍然低着头不抬起来。

“好厉害！”叶雅琪鼓掌，接着便有其他人的鼓掌声，原来不知什么时候开始竟然有观众在围观了。

“老骆，我们还吃不吃饭？”

“啊……吃吧，现在就走好么？我真有急事。”

“好，育陵，有没有空一起去？”

韩育陵看向走到他旁边的温老师，支支吾吾地道：“我……不……不了……我和……和他……”

韩育陵伸手拉住站在他另一边的叶雅琪的手，抓得非常紧。

“我和他有事谈。”韩育陵勉强挤出笑容。

“这样啊，好，那我先走了。”温老师没进一步邀约，他只是基于礼貌才问一问韩育陵，毕竟是不同年代的人，音乐理念相同不代表聊天能有相同话题。

温老师拍了下韩育陵肩头就走开，韩育陵一直没有抬头，也一直没有放开叶雅琪的手，他等了好一阵子，都等不到骆禾羽跟他说“再见”之类的话。

“陵，怎么了？”叶雅琪坐到韩育陵身旁，他在韩育陵拉住他手时发觉不妥，可碍于四周有人，他只能等人群散了才来关心爱人。

韩育陵把身体靠向叶雅琪，叶雅琪即转过身来，他便倾倒进叶雅琪怀中，贴着叶雅琪宽阔的胸膛，轻轻喘气。

“宝贝，到底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别吓我啊！”叶雅琪心急如焚，可又不敢贸然行动，他温柔地拥抱韩育陵，手掌缓慢地在韩育陵背脊抚摸。

“没事……”韩育陵摇头，“你就这样，让我……待一会儿……”

“好。”叶雅琪调整好坐姿，他刚才只坐了半边屁股，这样的姿势他抱不了韩育陵多久就要抽筋了，他想让气氛好一些，坐好了便亲吻韩育陵额头，笑道：“没电了吗？”

韩育陵抬头看叶雅琪，他不明白叶雅琪的意思，问道：“什么没电？”

“你啊，在充电不是？”叶雅琪啄了下爱人鼻尖。

韩育陵皱眉，不觉得叶雅琪这玩笑好笑，可想一想，叶雅琪的比喻又有点贴切。

叶雅琪伸手去揉韩育陵皱起的眉头：“把无线网络关了，这样充电才快。”

“不好笑。”韩育陵冷冷说道。

“你没电了嘛，当然笑不出，不用勉强，放松躺着就好。”叶雅琪把双手放回韩育陵腰上，紧紧搂了下。

韩育陵心里一暖，低头再靠向叶雅琪胸膛，闭上眼睛。

随身有个充电器，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