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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7、番外(结局章)

窝在设计馆的时光过得飞快,如煜每到周末便会来这里度假。开始的时候上学,后来升学初中高中,出国留学那几年,只有寒暑假会来。如煜已经落落成人,研究生归来颀长的身影,像极了沈沐宸,却比当年沈沐宸多了几分阮苏的灵气。

如煜大学和研究生都读的建筑设计,没等研究生入学,大学的毕业设计作品,便已经在伦敦街头开建了。沈沐宸没要求他子承父业,如煜回国便自己找了间建筑公司,隐姓埋名靠自己的实力闯一闯。两年后,已经跟着师傅混到公司顶层设计师之流。师傅秦山还颇有把他培养成接班人的意思。

华鼎建筑集团第二季度的第一个项目,是A市市郊几家高端民宿改造。因为涉及古建筑保护和现代室内设计两个主题目的,华鼎特地从美国聘请了文物建筑保护专家。

正值四月烟雨季,阴雨连绵了三日后,如煜被师傅分配到的设计任务,是从A市往海边去的两间清代佛教寺庙,需要改造成现代化酒店,同时保护好古建筑物。

洗缘寺,是如煜去的第一间。上一任方丈刚刚圆寂,新任方丈却还没上任,只好由得小僧来领着如煜去做第一轮实地探查。跨过山门,绕开主道,小僧才领着如煜进入寺院角落里的一间小别院。

刚到门口,小师傅的手机便响了起来,听起来是有别的客人来。小师傅挂了电话,摊手指了指寺院里头,“沈设计师先随便看看,你们公司派来的古文物保护专家到了,我现在出去接一下她!”

如煜礼貌点头,等小师傅走开了,才自行进去看看。

四月桂花原本开了满院子,却不巧,被刚刚落的细雨打落了满地。桂花沁润进土里,和着泥的味道,让人格外心静。出来考察实地,如煜今天放弃了西装,一身运动装双肩包里背着制图电脑和工具,一边还用相机采样院子里的细节。

墙角一尊小佛像,吸引住了如煜的目光。小佛像安静坐在草丛里,合掌靠在自己膝盖上小憩。背后披着青苔,眉眼却善意凝聚,嘴角笑意平静。如煜拿起相机,正咔嚓一张拍下来这个小细节。对面的院子门却吱呀一声被人从外头推开了。

白色运动鞋踏进来院子,牛仔裤和修长的双腿映入眼线。如煜缓缓抬起身子,那双熟悉又陌生的眉眼恍然出现在眼前的时候,竟然还有几分不真实。

“圆圆?”

二十一年的时光,没改变了女孩儿的身材和样貌,却没改变那双眉目。依旧善意且充盈着热爱。荒岛穿越时候的果敢坚毅,还有跟父亲一起去非洲时候的热情任性,更有如煜不曾见过的温暖,汇聚在这双眼睛里,耀眼得像夜空中的星星。

晋圆圆倒是有几分没认出来,当年的小男生,如今生得更加俊朗,鬓角隐隐有些胡渣,透出几分成人的威严。“你是…沈如煜?”

在他的名字前加了姓,他反而觉得太生疏了。那年临走的时候,明明是直呼他的名字的。她在非洲的三年,每个月都会有一封明信片寄回来沈宅,从开罗到约翰内斯堡,从沙漠到草原,从大峡谷到红海。如煜收藏着每一张明信片,也关注着她父亲的微博,上面偶尔会有圆圆的照片。

在野象群旁散步,跟雄狮合影,麋鹿能坐在一旁做伴儿……一张张都让他羡慕得很。

无数个暑期夏令营,他都跟沈沐宸提起,去非洲吧!直到高三结束,沈沐宸终于批准。给儿子打了疫苗,批了经费,又让他找了风小辛结伴儿,才放心让两人出门锻炼。

如煜看过了大峡谷,去过了红海边,狮身人面像还不错,真正让人震撼的是大草原上的生命奇迹。

可他没遇见圆圆。事实上,早在初中开始,圆圆的明信片便停了。他父亲的微博还在更新,却鲜有女儿的信息。如煜尝试过私信,可圆圆似乎已经换了微博号,没有回复。

到底,人都该有自己要走的路。

他去了美国留学,读的顶级设计专业。以为自己已经忘记这个人了,老天却在这个时间点让他们重遇了。

如煜先是愣了愣,而后才敞着笑开了,“嗯,你去非洲的时候,给他寄明信片那个沈如煜。”

看了看圆圆手里同款相机,“你就是我们的文物建筑保护专家?”

“嗯!”圆圆笑着回答。

小院子幽静非常,两人坐在古老的石阶上,回忆着小时候的事情。圆圆说起来,她的初中,继续跟爸爸一起在欧洲环游,后来又去了南美游览印巴文明。也因为从小到大游历经历,她破格被哈佛录取,就读古代文明专业。今年才毕业回国的。

两人的笑声扬在院子上空,原本淅淅沥沥的小雨,不知不觉也停了下来。有飞鸟来院子做客,后来几只知了也提前营业。阴雨后的阳光有些闷热,如煜看了看时间已经临近中午,这才提议,要不先去寺里客堂吃斋饭!

一天的考察下来,如煜只觉得过得飞快。时间就是这样,越是开心,便越快流逝。

两人入住同一家酒店,约好了第二天的时间,再一起来做洗缘寺里另一间别院的实地考察。

一连三天呆在寺院里,吃着斋饭,听着佛经,人都变得迟钝了几分。两人考察完成从寺院出来,如煜便主动邀请,约了家法餐厅请人家吃饭。

工作需要,要到电话不是问题。如煜却还有个心愿,想带她去一次设计馆。

饭吃到一半,如煜才主动提起来,“周末有时间吗?”

圆圆抿了抿嘴,皱着眉头道歉,“对不起如煜,这周要去参加朋友的生日派对…”

“没关系!”如煜保持着不紧不慢的态度,毕竟追女孩儿不能太心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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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末的时间,如煜一般都回去海上设计馆度假。可风小辛有约,说是有个圈内的生日派对去不去。如煜也不知道脑子是哪门子短路,他平常最烦这些应酬,人与人之间交际,多半商业互吹,没得半句真话,到不如在设计馆里找灵感来的实在,更对得起时间。

跟风小辛一起去派对现场的路上,他才大概反应了过来…大概是“生日派对”这四个字,他好像在哪里听过,并且深深刻在了脑子里,而且当时有那么一瞬间的不适,那种不适类似失望,跟着心疼自己,而现在则有那么一丝的小希冀。

派对,是成烨办的。

成雪今年刚留学回来,大几年没在成烨身边过过生日了。这不,成.年老色衰.影帝,为了哄女儿开心,专门包下海边别墅,给女儿庆生。成夫人一副道骨仙风,派对开始的时候,还作了首古风歌曲表演,给女儿助兴。除了成雪,成烨和成夫人生了个儿子,比成雪小七岁。现在刚刚进大学,到底没得姐姐那么优秀,只去了个普通的常青藤。

成雪如今可是从哈佛毕业回国的高材生了!主修国际政治与经济,十足的看似无用却又什么都能百搭的,名媛学科。

派对来的人,多半是成烨的关系。也不乏成雪自己请来的。比如,大学舍友,晋圆圆!

如煜作为成烨的入门小师侄,到访给小师妹贺寿,捧上生日礼物的时候,正看到了成雪身边的女孩儿。

晋圆圆一身黑色连体裤,皮肤麦黄健康,锁骨轮廓鲜明,平底鞋,妆容清淡又自如。没注意到如煜,手里端着红酒杯轻轻晃着,正跟一旁的年轻男士说着话。

如煜看得走神,“生日派对”几个字果然没让他失望。回神过来,如煜顺手从服务员盘子里也端过一杯红酒。圆圆在跟谁说话并不重要,他走去她面前,“巧了!”

刚刚年轻男士正跟圆圆绘声绘色说着意大利文艺复兴的话题,试图吸引女孩儿的注意。圆圆米兰看过时装周,威尼斯看过双年展,不巧还跟爸爸在佛罗伦萨租房子住过一年。眼前的年轻男士显然有些过于年轻,魅力不足以吸引到她这个异性。

看到如煜,圆圆这才仿佛捉到了救命稻草,一把挽上他的手臂,“啊!如煜!正好,我们去那边说!”圆圆边完成着手里动作和用眼神跟年轻男士道别等一系列举措,边拉着如煜往花园的方向走。

“你也来了?!我说的生日派对是就小雪!我们是大学室友!”

如煜这才反应过来,成雪比他小一岁,圆圆也是。她们俩如果真的同时步入学校,的确应该是同级的。

如煜端着酒杯碰了一下她的杯延,“我们应该庆祝一下,都是小雪的朋友!”

桂花飘香的季节,不巧一阵风过来,树上桂花下雪般落了圆圆一头。圆圆察觉到不对,忙捂着头发蹭到如煜身后的屋檐下。

如煜转身回来,忙抬手给她擦了擦落在肩上的碎花。她的肩头如冰雪,如煜指尖滚烫,电流从指尖汇入心脉。到底是他念想的人。

“对了,怎么这次回来,没看到汐汐?”圆圆记得那个总跟在如煜身边的小女生,当时她还以为,如煜一定会跟汐汐在一起的!

“汐汐全家搬去北京了。不过,还经常回来。”如煜笑了笑,“你如果想见她,我能约她出来!”

“……”我不想见…只是想试探试探你!

如煜笑了笑,“她一直在圈内做幕后,最近在准备斯坦福的研究生考试,应该很快就能拿到offer了。”

“她要出国读书么?”

“对,男朋友在美国。华裔美籍混血儿,比我帅!”如煜想了想,继续解释着,“如果顺利,应该留在那边定居了!”

汐汐不是没有等过如煜,不过在沈家夫妇的盛情邀请下,汐汐去过一次如煜的灯塔设计馆。自从那次以后,汐汐便彻底释怀。高中一年级,班上转学来了个美籍华裔的男生,人长得好看,只是成绩不好。原来只是跟着爸爸回国探亲一年,年后就要回去美国上大学的。

一来二去,两人熟络。男生属于家教严格乖巧型,对汐汐很迁就。两人大学开始异地长跑,男生每隔两个月便会坐12小时的跨太平洋航班回来看她。毕业后,莫家父母不同意汐汐出国,毕竟就这么一个宝贝女儿,只想留在身边,安安稳稳就好。

这两年,男生工作了,刚好在国内有项目,便见莫家父母次数也多了,说服了莫爸爸和朱妈妈让汐汐去国外读书两年,他会好好照顾她。莫爸爸到底和男生家父也有点深交,看女儿这些年爱情长跑,也是心疼,便只好同意了。

派对一片欢喜,成雪和成烨的探戈领舞堪称一绝。如煜终于握着心爱女孩儿的手,在一旁缓缓迈着舞步,“我有个地方想带你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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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周繁忙的工作后,如煜带着圆圆来了海边。

二十年过去,灯塔已经沾染沧桑,虽然有专人清理打扫,可也不难看到灯塔墙壁上,海水泡旧了的痕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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