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起来似乎很高兴。”主持人也听到了这与压抑的环境中格格不入的笑声，但她这会儿却并没有表现得如一开始那般愉悦，平静的声音中透出一丝不愉，“你在高兴什么，说来听听。”

喻易感到周身的气流一时凝滞，场面一时有些剑拔弩张。

“没什么。”喻易表情无辜而真诚，“我只是觉得小姐姐你的声音很好听。”

喻易话音刚落，便觉那种来自未知之处的压迫感明显缓了下去，主持人的声音再度轻快了起来：“算你过关。我们来继续刚才的话题吧。”

“看看你们面前的那些屏幕，屏幕的右下方都有一个数字，这些数字一定程度上能够反映每个种子选手的强弱，数字越大就越强，反之就越弱。”

主持人说完后，喻易感到数道目光再次聚集在了他的身上，想起自己系统面板上那个触目惊心的Lv0，他有了一个不妙的猜测。

“那如果数字是0呢？”喻易面前的屏幕上，一个背后背着长刀的男人向喻易投来不怀好意的目光。

“那还用说么？”主持人被逗笑了似的笑出了声，意有所指道，“那当然是手无缚鸡之力了，我相信现场的各位都是选手中的精英，怎么会出现0这个数字呢？”

被“手无缚鸡之力”的喻易总觉得自己隐隐被主持人针对了，因为至少此刻，他感到投在自己身上的，来自其他种子选手的恶意愈发明显。

他面前的屏幕中并没有一个人的下方是数字零，背长刀的男人既然这么问了，他屏幕上的数字是零也就八/九不离十了。

这下我大概成为了五分中的香饽饽了吧。喻易苦中作乐地想。

但目前他还有一个疑问，如果真的数字越大个人力量越强，那么根据他面前的屏幕来看，数字最大的竟然是爆炸头少年和那个嘲笑过爆炸头少年的正装男人。他们的数字都是4。

但是，黑斗篷男人和另一个人屏幕上的问号又是什么意义呢？

无端的猜测并不能有结果，现场的人不知是处于谨慎还是什么，竟然无一人发问。

喻易等了一会儿，见依旧没有人开口，想着自己已经成为了出头鸟也低调不了，于是干脆发问：“那问号代表……”

只可惜，他话才说了一半，就被一道电子音打断了。

“欢迎乘坐极夜号。”

“叮!所有乘客已就位，列车即将出行。”

一时间，天光大亮，周围瞬间由暗转明。

等四周恢复了正午的亮度之后，喻易便发觉自己目前正身处一个单人座上，他动了动脖子，意识到原本把他固定在椅子上的那股力量消失了。

转头望去，左侧窗外的景象飞速倒退，他现在应该身处极夜号的车厢中，至于是哪一节车厢……

车厢的最前方的墙上，分明写着数字“9”。

喻易摸了摸身上所有的口袋，并没有发现之前的那张车票。

那张在车厢那一栏写了数字“10”的车票似乎凭空消失了。

……

人渣挑战赛的直播场馆中，五个高悬的屏幕终于出现了画面，画面中，是五个车厢的场景。

观众席无数的城邦公民们兴奋地看着他们面前的屏幕，面容似怒似悲似痛苦，似焦似虑似恐惧，扭曲的面容与他们在白昼时间中的样子完全成了两极。

观众席的最上方，披着白色斗篷的男人沉默地俯瞰大地，平直的嘴角昭示着他无喜无悲的心情。

他维持着恒定的坐姿坐在喧闹的观众席最上方，存在却又如虚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