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周后的四级考试安以洋考得一塌糊涂,由于大一荒废了一年,高中积累的单词基本忘得七七八八了,复习期间又经常摸鱼,整颗心都不在这上边,这次的题至少有三分之二是瞎蒙的,作文也是靠仅剩的那点少得可怜的单词量东拼西凑而成,就差没用上拼音了。
回到家后,祁汎也只是冷冷地说了一句“考完了?”,弯腰在画架前忙活,连眼皮都没抬,当然也没问考得怎么样,好像一切都在他的意料之中。安以洋沮丧到了极点,整个人蔫蔫的,坐在沙发上,瞧了他一眼,有气无力道:“你想骂就骂吧!”
“呵,我有那闲工夫骂你还不如多画几张图,你以为老子很闲,吃饱了撑着?”祁汎冷哼一声,那股尖酸刻薄劲儿发挥得淋漓尽致,“我他妈再管你我丫就是个傻逼!”
“你别这样……”安以洋“唔”了一声,拉拢着脑袋,像只丧气的小狗。
“我怎样?我不管你你还不乐意了是吧?早干嘛去了你?”
“算了算了,不说这个了,考都考了,说再多也没用,”安以洋自暴自弃,偷偷看向他那边,有些忐忑,“那个……咱还去看电影么?”
“看个屁!”祁汎没好气道。
“可你之前说过,四级考了以后就一起去看电影的!”说起来他们交往了这么长时间还没约过会呢!
“老子没心情,要看你自己去!”
“你这家伙……”安以洋有些气急,“我考得不好关你什么事?我都没怎么,你那么在意干嘛?反正全校那么多人没过,又不只我一个,大不了下学期继续啊!”
“关我什么事?”祁汎冷笑,“呵,确实不关我的事,所以你爱干嘛干嘛,想看电影?自己去啊!”
“你……”安以洋“腾”地一下从沙发上站起,“这个真的有这么重要吗?我成绩这么烂很配不上你是不是?已经一周对我爱理不理了,不就是玩个游戏被你逮到了吗?我怎么就不能玩游戏了?我觉得玩游戏很快乐,我喜欢自由自在地生活,这有什么不好?如果跟我在一起让你觉得很没面子,那么干脆就……就……”
“就什么?”祁汎丢掉手中的铅笔走了过来,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你觉得老子逼你学习是觉得你配不上我?我他妈要是想找个学习好的还会跟你在一起?老子闲着蛋疼找个人天天管着看着脑子有病是吧?你当学建筑的成天都很闲没事做是吧?你他妈到底明不明白我这么做到底是为了什么?”
“为了什么?难道不是因为觉得我学习不好配不上你?之前也说过的吧!考第一才能跟我在一起,你要是不在意干嘛这么逼着我?”安以洋脸红脖子粗,眼睛也涨得通红。
“你到底有没有脑子?考第一最终得益的到底是谁?是我吗?你考第一跟我有什么关系吗?老子年年考第一稀罕你去考个第一来给我争面子?”
安以洋无言以对,但心中仍旧愤懑难当,反正他就是笃定了祁汎觉得自己配不上他,找不到别的理由了!但口头上的便宜如果对手是祁汎的话,他是半点讨不到的,只能怒睁着一双兔子眼以示心中的不满。
“你已经大二了,玩了一年还不够吗?当初为什么要考大学?难道就是为了来玩的?是不是以后拿不到学位证也没关系了?啊?那你当初上高中又是为了什么?考上C大不容易吧?那些努力都是为了什么?人生的最终目标就是考大学对吧?考上一所名校就可以高枕无忧了?你到底有没有脑子?”
“我……我什么时候这样觉得了?什么考上一所名校就高枕无忧了,我哪有说过这种话?你说话能不能别总是这么夹枪带棒的,很伤人知不知道?就不能……不能稍微温柔点好好说话?我到底是你什么人啊?总是这样对我。”安以洋说完,眼皮一颤,泪珠儿就滚了一脸。
“好好说话?好好说话你听吗?”祁汎有些烦躁地在屋子里走来走去,又回过头来,“哭什么哭?一个大男人你丢不丢人?”
“对,我就是丢人,我配不上你,我自己也知道!你很烦是吧?估计早就寻思着怎么找借口把我踹掉,现在终于逮着机会了,很高兴吧你?”安以洋抽抽噎噎地回嘴,眼泪犹如洪水决堤般奔涌。祁汎看了他一眼,焦躁得不行,随手拿过桌子上的纸盒就丢了过去,“擦擦,泪腺太发达了还是怎么的?跟个娘们似的,没玩没了,看着就烦!”
“烦你就别看!谁要你管,我哭我的关你屁事啊?老子就爱哭怎么了?就娘们怎么了?有本事你撅着屁股给老子|操|啊?”
“你……”祁汎被噎了一下,“你再老子老子的当心我揍你啊!有些话别乱说。”
“你揍啊,揍啊!我就说老子怎么了?你什么都能说凭什么我不能?”
“操,还来劲了。我以前就觉得你丫有点缺心眼,现在发觉你还挺矫情,怎么,小说写多了,还是被我操几下就变娘们了?”
“靠,你丫才缺心眼,你全家都矫情!”安以洋本来打算抽几张纸出来擦擦脸,听他这么说啥也不管了,直接将手中的纸盒丢了过去,砸到祁汎身上,“啪嗒”一声,纸盒滚到了地上。
祁汎愣了一下,突然有些哭笑不得,捡起地上的纸盒,抽出几张纸来,将人拽了过去,“让你擦擦,听见没有?”声音不觉放柔了几分,其实从看到他哭开始,心里的火已经被浇灭了大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