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下课后，周暮又被小金毛搭讪。

“哦暮，今天你气色不太好，是生病了吗？你女朋友怎么没来接你？”

周暮心说知道他有女朋友还勾搭，外国佬都这么不忌口吗。

“谢谢，的确不太舒服，我想我需要回家休息。”

“那也吃了饭再休息，我想你需要人照顾。”小金毛虽然挺大胆主动，不过行为上很绅士，一直站在周暮两步远的地方，并不靠近，“我猜那天的姑娘不是你女朋友吧，我的眼光从来不欺骗我，第一眼我就知道你是一路人。”

周暮听着听着，脸上礼貌客套的笑意忽然加深，变得耀眼灼人，他眼神投放在不远处一辆逐渐靠近的车上，对小金毛说：“你的眼光没骗你，但是，我有喜欢的对象。”

“呃……”金毛导师正搜肠刮肚地寻找溢美之词，后来发现人家不是对着他笑，便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一豪华版SUV在身后不远处停下来，车窗里探出来的脑袋简直酷到没朋友，小金毛先是倒吸一口气，继而发出赞叹，“哇哦～酷……”

小金毛打量人的时候一点不含蓄，淡蓝色的眼珠子在周暮跟江野之间来回转，越看眉头越紧，动物直觉告诉他，这看起来是个无法战胜的对手。

周暮摘下眼镜挂在衣领上，转头对小金毛笑笑，“谢谢夸奖，我也认为他特别酷，祝您用餐愉快。”

导师：“……”

这个时间江野来接他，周暮挺意外的，估计是怕他再遇上事吧，就是不知道江老师会找什么理由。

“你们导师？”江野摘下墨镜，朝小金毛抬了下手，用英语打了声招呼，“他为什么用一种见了鬼一样的表情看我？”

周暮坐在副驾上，一只手扯安全带，一边笑，“刚夸你呢，大概是羡慕你长得比他好看。”

“是么。”江野笑笑，帮他扯安全带的时候正好跟小金毛对上眼，朝他喊了句，“Youlookabsolutelystunning!”

金毛导师一脸见鬼地看着他，大概很想朝江野脸上喷一声——fuck！

“瞧见没有，这表情跟刚才一样。”

“哈哈哈……”江老师逗起人来一点不含糊，周暮拼命忍住笑，“快开走，我怕他待会儿来挠你。”

“绅士不挠人。”江野发动车开走，临走还不忘跟小金毛再见。

周暮瞧见后视镜里的导师都快爆炸了，笑得肚子疼。

江野说：“顺路带你去工作室看包，快做好了。”

看包啊，好借口，“这么快啊，江老师费心了。”周暮朝他挑了个意味深长的眉。

“……应该的。”

周暮的胳膊撑在车窗上，手托着脸，眼神挂在江野身上，问：“中午吃什么呢江老师？”

江野眼皮子抽了下，“你定。”

“想吃你做的。”

“行，晚上给你做，中午随便吃点吧。”

“那吃牛排吧。”周暮立刻在一家西餐厅定了位置，然后放下手机，继续看他。

江野：“……”

周大夫这是改用盯梢战术了，那眼神功率根本没法用数值衡量，总之一般没点儿定力的人根本坐不住。

周暮现在心情非常好，江野刚才的行为严重取悦了他，革命已现曙光，即将迎来阶段性胜利，江老师这根钢钉不再□□，土都松了离弯还远吗？

“江老师，请问你刚才……是吃醋吗？”

江野说：“有点吧，不多，没倒牙。”

这俩人神态平和语气平静，仿佛是在聊天气，聊完了各自散开，得出个今天天气好晴朗的结论。

周暮的心里一下就亮了，仿佛被万丈光芒笼罩，热烈虚幻却又很踏实。他没再继续追问，反正江老师已经给了他回应。

人成熟后的好处是懂得点到为止，他还挺喜欢这种交流方式，给你个眼神，给你个提示，然后对方领会并给出想要的回应，不过度追问，也不用纠结，显得挺高级。

程冬这会儿发来微信，说过两天要拍外景，要周暮陪着去。

“亲爱的大暮暮，求你了陪我去啊，我一个人方～”

周暮问他：“你代言定了？”

“不知道……我女神说看看拍摄效果，你帮我讨好一下金主爸爸呀，我觉得我好像得罪他了，呜呜……”

周暮扶额，看向江野，“江老师，拍外景的时候你到场吗？”

“怎么？”江野不知道他要干嘛，这些工作他一般不掺合。

“要是我去，你去么？”刚要了人家的回应就直白地约会，好像有点不大要脸。

不过脸不要就不要了，反正追人的人要脸也没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