乘电梯到顶层休息大厅,十六名驴友已全部到此处休息。大厅里上百躺椅,驴友们分得很散,五人寻了冷清的偏僻角落,方便说话。
一聊,钱艾、况金鑫、池映雪才真正清楚“关门”的前因后果。
说来也很简单粗暴,就两步,第一步,有人不慎摔进浴池,第二步,其他人跑过去查看情况,一窝蜂路过吴笙的时候,有人趁乱撞得他门板脱手。
但早有“大概率”防身的吴军师,在听见有人摔进浴池的时候,就启动了战术F,由徐望直接借文?具腾空,俯瞰全局,于是清清楚楚看见后续进程,比如“热心人”是怎么随着大部队跑过去的,又是怎么撞的吴笙。
“到底是谁?”钱艾现在前胸后背还红着呢,差点被蒸成大闸蟹,十分想找人算账。
徐望抬眼眺望:“现在领队旁边那个。”
钱艾随着看过去,领队躺椅边正站着一个男驴友在说话,年纪很轻,也就二十左右,和队内一个女驴友是情侣,两个人一路撒狗粮来着。
“他?是恶魔?”钱艾一万个没想到。
“他推的我,”吴笙说,“但是不是恶魔,还不知道。”
“不管怎么说,徽章到手了,这?一关我们就算完成目标,如果再?能交卷,就算赚的。”徐望拍拍三个小伙伴肩膀,一人一下,“干得好。”
一说到徽章,就想到小木屋,一想到小木屋,钱艾就委屈:“打不开门的时候我真以为要壮烈了,有战术你得提前通气?啊。”
“不能确定?恶魔有没有窃听能力,”吴笙说,“如果有,并且可以随时改变意外规划,一切部署都白费了。”
况金鑫说:“笙哥给我们布置战术的时候,也是特别隐蔽的。”
“我……们?”钱艾确定?自己听见了俩字儿。
“热石失控飞出无差别攻击,这?个意外归我负责。”
“……”钱艾心塞地看向吴笙,“所以就我没任务?你就这么信不过我?”
吴笙看向徐望。
徐望叹口气,语重心?长地看钱艾:“他对你有信心,但对你的文?具……”
钱艾醍醐灌顶,立刻阻止自家队长再说下去:“别说了,是我考虑不周。”
他的文?具,名字再?华丽都可能生出坑爹分支,的确不适合拯救自家队友于水火,还是留给敌人吧。
大厅里的人们基本都躺平休息了,撞了吴笙那个,也结束了和领队的聊天,躺到了相邻的椅子上。整个休息大厅慢慢安静下来,在微暗光线里,透出一种冷清。
找到徽章是好事,但如影随形的意外死亡和依然没任何踪影的恶魔,仍像一块重石,压得人不敢有一秒的放松。
吴笙眉间仍锁着,垂着眼,不知在思索什么。
徐望想问,又怕打扰到他思路,正犹豫,吴笙却抬起头:“不对。”
徐望连忙问:“什么不对?”
吴笙说:“芬兰浴室的事情不对。”
钱艾、况金鑫立刻凑近,斜躺眯着的池映雪,也睁开眼,眼里哪还有一丝困倦。
“门,”吴笙没浪费一秒时间,直接说,“芬兰浴室的门是没有锁的,一道连锁都没有安装的门,关上之后却怎么都打不开,这?不合逻辑。”
钱艾无语:“在这种关卡里,逻辑什么的就不重要了吧?”
“恰恰相反,”吴笙摇头,“这?一关反而是最重逻辑的。”
“没有无缘无故的意外死亡。”徐望接口。
“嗯,”吴笙盯着地面,像是能从地砖的反光里,看见过往回放,“之前的每一次意外,都是有逻辑链的,环环相扣就算过于巧合,也仍然合理,”他缓缓抬头,目光看过每一个伙伴,“但一个没有锁的门,无缘无故就打不开了,说不通。”
“要说到关门……其实我也觉得奇怪……”钱艾挠挠头,话说一半,欲言又止。
徐望意外:“你也想到了?”
“不是,”钱艾连忙摇头,他要懂对比什么逻辑链,那八成是被魂穿了,“我是说浴室门被关上的时候,我突然有一种很诡异的感?觉。”
“怎么个诡异法?”吴笙看过来,认真问。
“就……凉飕飕……阴森森的……”钱艾绞尽脑汁,也不知道怎么才能形容得更具体,“像有什么东西进小木屋里了,但又看不见摸不着……”
“什么性质的东西?”吴笙索性给他选择,“阳光?邪恶?灼热?寒冷……”
还没列举完选项,就被钱艾打断了:“邪恶,绝对是邪恶啊!”
“你的‘正气护体’呢?”吴笙忽然问了个风马牛不相及的问题。
钱艾一怔,下意识去感应这?个防具,但很快,他变了脸色:“没了。”
“防具没了?”徐望皱眉,“时效到了吧?”
钱艾摇头:“不是,我自己的文?具我清楚,绝对没到时效。”
“错不了了,”吴笙了然似的点点头,“关门那一刻,就是恶魔在用他的能力,一种可以作用于这?个关卡里所有物体上的邪恶操纵力。”
徐望恍然:“正邪相克,他把老钱的正气护体消解掉了!”
“可是之前那么多次意外,都没有这?种感?觉啊?”钱艾脑袋已经乱了。
吴笙说:“之前他只需要推一下,剩下的都是被作用物体的惯性反应。比如花盆落下,地面塌陷,一旦‘落’和‘塌’启动,他的力量就可以撤了,这?是个瞬时作用,足以快到让人毫无察觉。”
“但芬兰浴的门不是。”钱艾终于听明白了,“他需要一直用自己的力量关着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