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刚醒的时候房间还没被清洁人员收拾,乱得要?命,而且他那时候急疯了,恨不能立刻冲出去找人,谁还记得检查桌椅板凳。
不过现在的池映雪也顾不上反驳辩解了,伸手一把夺过信封。
信封没封口,只是象征性地折了一下。
里面的信纸只有一张,摊开来,况金鑫的字工整俊秀——
小雪:
我决定回家了。
自从毕业,家里人就在催我回去。我念大学的这几年,茶园一直是二叔、小姑在忙,我也该回去承担起自己?的责任了。
昨天我问你,想过以后做什么吗?其实那是我希望你能问我的。如果你问了,我就会告诉你我家的情况和我对未来的全部打算,里面肯定有你不赞同的部分?,然后我们会争论?,或许我说服你,或许你说服我,或许我们有商有量,再重新做一份两个?人的打算。
但是你没问我。
你说和现在一样就挺好。
这是我第一次以这样的方式和朋友道别,因?为有些话,面对面的时候我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小雪,我知道你现在是快乐的,我也希望你能一直这样快乐下去。但每天悠闲过着,舒服是舒服,时间长?了,就把日子过空了。找点自己?在意的事情去做吧。不是说非要?奋斗,一点爱好就行,车,游戏,花草树木,鸟兽虫鱼,有喜欢的,日子才有滋味。
这一个?月我过得很开心,谢谢你。
信看完了,池映雪比先前更茫然。
徐望和吴笙一左一右,也把信的内容收入眼底。
“你现在怎么想?”徐望问。
池映雪怔怔看着信纸:“我不懂。”
徐望耐着心底翻滚的复杂滋味,好脾气地问:“是不懂他为什么回家?还是不懂他为什么一声不响突然回家?”
池映雪没说话,像是不知道选哪个?,又像是赌气不想说。
徐望耐心耗尽,直截了当道:“回家,是因?为家里有茶园要?照顾,这事恐怕从毕业,小况就在考虑;一声不响突然走,是因?为他终于确认,这些只是他自己?的事情,他想好了直接做就行。”
“他让我找点在意的事情做,”池映雪终于开口,关注点却和徐望说的那些全然无关,“可我已经找到了,”漂亮的眸子看向徐望,清澈,笃定,“就是小四金。”
“你在意他?”徐望笑一下,摇头,“不,小雪,你只在意你自己?……”
“你要?小况在你身?边,因?为你喜欢和他在一起;你把心里的过往分?享给他,对他敞开你的全部,因?为这样的释放让你轻松。你们的相?处,永远围绕着你的‘舒适度’,你知道小况要?什么吗?或者说……”
徐望看进他的眼底,一字一句,问得认真?:“你有想过要?走进他心里看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