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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天阶夜色

她本想反问,却不由想到从前被无故鞭笞的弟弟贺尔俊,她站起身,爬上了床榻。床榻很大,太子只睡了一个边缘,她一半身子在床榻之上,一半身子凌空着,中间空得可以撑船。

见她虽有些心不甘情不愿地上了榻,他倒一点也不介怀,也没有再多说一个字,只是平静地合上了双眼,很快便进了梦乡,酣睡香甜。

而床榻边缘平躺着的贺文茵,却是睁着双眼,难以入眼。她的脑海中甚至冒出一些看起荒唐却令人毛骨悚然的画面。兴许他会趁她入睡之际,褪去衣衫,强占她的身体,抑或用更为卑鄙的手法去玩弄自己。

想到这里,她哪敢入睡,只是几个时辰下来,终于有些支撑不住,双眼皮在奋力地打架,仲夏尤为闷热,夜半突如其来的一声闷雷,将她原本已经镇静下来的心绪,砸了个散乱。

她再无心睡眠,小心翼翼地翻了个身,面向霍成诀,端详了许久,听着轻微的鼾声,才知他不是装睡。

殿外开始下雨了,微风越过窗格,浅浅淡淡地穿透每处角落,竟起了一分凉意。她缩了缩身子,准备起身,离殿回自己的寝居,哪想稀里哗啦的暴雨声中,似乎夹杂了另一种声音。

她竖起耳朵,仔细聆听,声音不远不近,容易分辨,那是一个女人的哭声,如同鬼哭神嚎,在雨夜徒然了几分阴森恐怖,听得久了,仿佛有个披头散发的女人正七窍流血盯着自己,她不由地有些头皮发麻。

她再次把目光投向一旁的太子殿下,却见他睡得很是沉稳,她伸出手去,摇了摇他的手肘,睡梦中的太子殿下极其慵懒地推开她的手,翻了个身,换个姿势,继续沉沉入睡。

她也不是个胆小的人,可偏偏这个时候,害怕地厉害,又不敢往他的身边缩,只能自己四肢窝在一起,闭上眼,极力不去听那个声音。可那个声音似乎更近了,寝殿之外似乎有异于常人的脚步声在拖沓前行,狂风一下又一下地推搡着殿门,宛如绝望的女人在求救,那双布满鲜血的眼眸,那对鹰爪一般弯弓的双手,就要来到她的面前。

“不要啊!”她大喊一声从床榻上越起,额头滚落下豆大的汗珠,才知已是入梦已久,而自己竟不知不觉挪到了床榻中央,衣衫完整,一件未褪,下半身还盖着一层柔柔的羊皮褥子。

“下雨了……”她轻声说道。

无人回话,夜雨沙沙地下。

“太子殿下,太……”她转过身去,望着已经空无一人的床榻,心中莫名有些失落,这般的夜晚,他又会去哪里?

她无暇顾及,疲倦和困意再次席卷上来,她想了想,又躺了回去,一夜到天明。

出了寝宫,便瞧见角落处有几个宫女,正凑在一起,嘀咕着什么,见她出现,便一哄而散。

贺文茵淡淡瞧了一眼,无暇细听,只身往自己的屋子走去,有个瘦弱的身影跑上前,是在东宫一处当差的宫女樊花落,她毫不避讳,直截了当问道。“文茵姐姐,昨晚睡得可还踏实?”

她点点头,笑容有些疲倦。

花落见她有回应,便又继续好奇道,“太子殿下如何?可还温柔?听说初次会、会很疼吧……”

贺文茵止住了脚步,本想解释什么,却另有宫女凑上前,好奇道,“我到东宫这么久了,头一回见太子殿下睡到日上三竿呢?”

贺文茵:“……”

正说话间,那昨夜在庭院中跪了一宿,摇了一宿扇子的宫女似锦,冲到她的跟前,愤愤不平道,“好啊你,这心机未免也藏得太深了吧,看似与世无争,暗地里也不知用了什么手段,竟敢勾引太子殿下!”

瞧见她颤巍巍抖动的双膝,贺文茵才认出这便是昨夜太子殿下罚跪的宫女,对于似锦的质问闭口不提,而是微微弓腰,试探性地去触碰她的膝盖,关切道,“我屋里有上好的膏药,兴许能用的上。”

宫女似锦毫不领情,推开她的手,开始朝四周叫囔,“姐妹们快来瞧瞧,堂堂尚书府的二小姐,竟和风尘世俗的勾栏女子那般用这些下三滥的手段来魅惑君主。”

“可不是嘛,毕竟是庶出,又在外头流落多年,说不定连这个徐家二小姐的身份也是骗来的,大家都是入宫为婢,谁也不见得比谁高贵些,若真论起来,那徐家三小姐,才是掌上明珠,琼枝玉叶呢!”身旁有替似锦打抱不平的宫女连连附和道,眼里眉间皆是轻蔑。

贺文茵心底叹了一口气,没有理会,绕过众人往屋子里走去,宫女似锦却不肯罢休,伸手拦住她的去路,恶狠狠道,“你以后离殿下远些,就算你侍了寝,那又如何,不过一时的新鲜和乐子罢了......”

“似锦,你别说了。”花落看着贺文茵愈来愈阴沉的脸色,伸手轻轻拉了似锦一把。

“滚,你又是个什么东西?”啪地一声,花落毫无征兆地被似锦一巴掌扇到地上,不依不饶继续道,“还轮不到你这个位份地下的贱人来训斥我!人最不该忘的就是自己的出身和本份,樊花落,你自小父母亲双亡,你那狠心的舅母将你送进了宫,而你那弟弟,得靠你每月那少得可怜的月钱才得以生存,别怪我没提醒你,今日你在这里强出头,受罪的还不是你自己。”

花落跌倒在地,被似锦的辱骂声吓得瑟瑟发抖,不敢起身。贺文茵见状,连忙去扶,那似锦却借此机会,往花落的腰间猛踹了一脚,踩住她的裙摆,恶狠狠道,“给我磕三个响头,否则别想起来。”

原本窃窃私语的四周,因这突如其来的一幕而鸦雀无声。虽同为宫女,似锦的位份却比在场所有的宫女要高上一等,平日里只给太子殿下端茶倒水,做些轻巧活,有人说,她曾以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博得太子殿下的怜惜,凭借这份宠爱,她便在东宫中横行霸道,众人怒不敢言。而偏偏昨夜之事,就像是被砸了一记闷棍,令她恼羞成怒,心中不悦,正愁无处发泄。

贺文茵停在半空的手,迟疑了一下,她本想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可眼前的似锦却以强凌弱,唯恐天下不乱。她再也不能坐视不理,正当似锦得意洋洋看着藐视地上的花落时,她伸出手去,一把掐住她的脖子,再往前疾走几步,将她逼退到墙根。

似锦也很快反应了过来,伸出手张牙舞爪地同贺文茵扭打在一块,身边的宫女只是静静看着,也不上前帮劝,这场好戏,她们似乎已经等了很久,只是花落在一旁扯着嗓子无助地哭喊,“文茵姐姐,似锦姐姐求求你们,别打了。”

二人扭打地激烈,场面一度失控,从墙角到树根,再到深井边.虽同为女子,可贺文茵自母亲过世父亲重新续弦以后,成日里被孟氏支配,干得都是繁重的体力活,长年累月,力道也比往常的女子厚重不少,看似弱不禁风,实则孔武有力。而似锦生于一个普通的世家,作为家中的心尖宠,从小到大,哪里干过力气活。

于是很快,贺文茵很快就占了上风,在似锦那张视同珍宝的娇嫩脸庞上抓出好几道血印,似锦连连败下阵来,却鸭子嘴硬,迟迟并未求饶,而是紧咬牙根,强忍脸上火辣辣的痛感。

“赔礼!道歉!”在将她制服之后,贺文茵说的第一句话,她神色如常,毫无波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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