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齐昭听闻,下意识地朝她使了个眼色,语气温柔道,“渺渺,她是你姐姐。”
“是姐姐,又怎样?”徐衣渺见一向百依百顺的霍齐昭竟在如此的关头,毫无情面地反驳自己,心中难免怄火,嗓音又抬高了不少,“就因为她是我姐姐,就可以忽视宫规,做出如此不堪入目的事吗?”
“渺渺,乖,别闹。”霍齐昭最怕她的无理取闹,但也更纵容她的无理取闹,眼下情形只好耐心地劝解。
“我们两个不是你想的那样。”贺文茵回道,语气里毫无感情,又往沈苍溪的反响望了一眼,见他仍旧沉沉睡着,这才安心。
“姐姐,若你同沈先生情投意合,妹妹自然是欢喜的,妹妹早有所闻,那些在大婚之前便已失身的女子,大多不能善终,姐姐可要三思啊?亦或者,就让誉王殿下为你们赐婚吧?”她说着,把目光投向了一旁的霍齐昭。
霍齐昭一时哑然,他心中清楚徐衣渺对这个姐姐很不待见,可作为太子殿下的谋士,若自己随意赐婚,这皇弟定然是不准的。
“不必了,我不嫁。”她说着,站起身,朝霍齐昭行了告退,走出门去。
屋内剩下的徐衣渺已经气得直跺脚,满脸通红,还没来得及开口将这所谓的委屈发泄在霍齐昭的身上,霍成诀已经从门外走了进来,她只好作罢。
霍成诀见到沈苍溪的那一刻显然很是惊讶,他一眼就瞧见了衣衫上的斑斑血迹,又见霍齐昭正在身侧,连忙搂住霍齐昭的肩膀,引他出门,“皇兄特意来寻我,所为何事?”
“七弟,我打算去求父皇赐婚,我要娶渺渺。”他说着,握紧了徐衣渺的手,眼里柔情无限。
霍成诀心中高兴,只是他也从未见过皇兄这般痴情,不由地清了清嗓子,笑道,“我当是什么事呢?原来又是跑我这来秀恩爱了?皇兄,这一次我能为你做些什么?”
二人聊得津津有味,全然忘却了一旁的徐衣渺,她看起来和霍齐昭的喜气洋洋截然不同,甚至有些难过,而目光从霍成诀进门的那刻开始,便再也没有挪开过。
待谈话声渐渐小去,徐衣渺突然开了口,朝霍齐昭温柔笑道,“齐昭哥哥,我有些话想单独和太子殿下说。”
霍齐昭很少听到她用这样温柔的语气对自己,自然关系,满口答应道,“也好,你们先聊,我去御膳房给你们做点小菜,等我。”
徐衣渺看了他一眼,看着他疾步离去的背影,她虽然不喜欢他,但是不得不承认他做的菜很好吃,比宫里的厨子做得都要好吃,而霍齐昭也仅仅喜欢为她一人做菜。
离徐衣渺近了,且还是独处,霍成诀觉得有些不自在,他心里清楚,徐衣渺对自己的感情,说是穷追不舍也不为过,眼下只能微笑道,“衣渺你想说什么?”
“成玦哥哥,外头说话不方便,我们进去说吧。”她环顾四周,欲言又止。
霍成诀点点头,让出一条道来。徐衣渺见他这般彬彬有礼,淡淡的疏离感,心中难免失落。
自霍齐昭向她表达爱意之后又唯恐天下人不知,将这份情感第一时间也告知了自己的弟弟霍成诀。
儿时的青梅竹马,而今只能远远地驻足守望,甚至将那份卑微的爱意也一并藏在心底,无人可诉。
徐衣渺知道虽然霍齐昭的性格一向爽朗,万事皆顺承自然,不愿强求,逼婚这种事,若没有父亲的暗中应允,推波助澜,他也不会做出如此的决定,尽管他一直尊重她的选择,只可惜还是爱深了些。
“成诀哥哥,你还记得我们小时候吗?”徐衣渺在他的对面坐下,双眸饱含深意,缓缓道,“你总是缠着我大哥悄悄带你遛出宫,你说这世上一刻也不愿意多待的就是东宫。”
“记得。”霍成诀回道,目光轻扫了一眼她的神情,随即很快收了回来,无心附和道,“怎么突然说起了这个?不过我的确有些日子不曾见你大哥了,他还好吗?”
“他,”徐衣渺顿了顿,猛地想起多日前哥哥已孤身一人前往建安,算起来少说也有好几月了,如若不曾有一封家书,她甚至以为哥哥路上出了什么事,亦或遭遇了什么不测。哥哥性情冷淡,甚少离家,这一次的确有些反常,她想了想回道,“哥哥一切都好。”
又是很久的沉默,霍成诀的目光时不时望向外头,想着霍齐昭马上出现就好,谁知徐衣渺意犹未尽继续道,“那可还记得哥哥第一次带我们去看花灯会?”
霍成诀点点头,心不在焉回道,“自然记得。”
她听见霍成诀如此回答,一下子兴奋了起来,险些丢掉女儿家的矜持,问,“那个时候你问我许了什么愿,可我一直没肯告诉你。”
“是啊,对啊,你当年许了什么愿?”霍成诀不曾留意她的话,顺从随意地作了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