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轻舟毫无眷恋,合上门还记得关灯,在黑暗中说:“晚安,再见。”
等到又一声门合上的声音响起,陆海洋在一片寂静中,才明白过来李轻舟是真走了。
“这个疯子……”
陆海洋还保持着之前的状态,背后是软靠枕,身上是鹅毛被,被李轻舟照顾的细致妥帖。他呆愣了好一会儿,想去开灯,手脚无力,一个不小心却又打翻了水杯。
水是温热的,调了一勺蜂蜜。
陆海洋摸到开关,房间重新明亮了起来。眼睛被刺得一痛,陆海洋连忙扯纸巾擦水,擦了一半,想到李轻舟之前说的话,拉开了抽屉。
《一盎司月光》的剧本躺在里面,陆海洋拿起剧本,下面果然是房产证。四年前买的,写他的名字。
那时李轻舟以为他会回来?
是吧,可能就在这张床上,四年前的他们在上面翻云覆雨,亲密无间。而实际上,分开后,陆海洋把李轻舟列进了他的黑名单,避如蛇蝎,哪里想过回来。
陆海洋忽然觉得很难过,这种难过比之前几个小时加在一起的难过还要多。
他掀开被子跳下床,来不及穿衣服,还是只能靠着身上这块奇大的毛巾,脚步浮虚,踩着拖鞋跌跌撞撞往外面走。
他还没走。
他没听到开车的声音……他一定没走!
陆海洋想着,竟然也就不管不顾出了门。倒春寒,凌晨又是最冷的时候,一条大毛巾哪里抵得住,偏偏他还是酗酒而归,捣腾了一夜,陆海洋几乎是全然凭着意志下了楼,一路走到了车库。
车库亮着一盏昏暗小灯。
他没走。
李轻舟抱着膝盖坐在台阶上,当他缓缓转过头来的时候,陆海洋觉得有什么重要的东西回到了心里。
他再也不会在这张脸上看到楼晏的影子了。
是李轻舟。
陆海洋的李轻舟。
接下来的一切都发生的顺理成章。
李轻舟骂了一声快步冲上来,几乎是同时,把自己的外套盖到陆海洋身上,他紧紧地抱住陆海洋,声音从胸膛里发出来,低低的:“你疯了?”
“你才疯。”陆海洋软在李轻舟身上,咬牙切齿,“跟我分手……你走啊,你再走,明天名导演就冻死街头。”
李轻舟打车门拥着陆海洋进去。他手忙脚乱地开空调,又扯过车里放着的毯子给人裹上,眉头拧紧,抓着陆海洋冰块一样的手,“这样还敢出来,笨蛋,要死也穿着衣服死。”
陆海洋被他皱眉担忧的表情蛊惑了,其实之前在浴室,李轻舟那句“别拒绝我”他是听见的,靠那么近,他没聋,也很明白李轻舟的退让意味着什么。
陆海洋使了点力,凑上去亲李轻舟的嘴唇。
“没衣服穿。”陆海洋说,“你怎么也这么冷。”
李轻舟:“被你气的。”
陆海洋:“爱你,别气了,跟我回家,房产证加你名字。”
李轻舟瞪他,“我差这个?”
陆海洋说:“嗯嗯,简从那事其实我刚知道,没来得及跟你算账,不是我不在乎,我跟那小孩发了好大的脾气宣誓了主权的,你走了,我面子挂哪?你乖,以后户口也加你名字。”
李轻舟不好糊弄,死死抓住主要矛盾:“你说说为什么来不及跟我说这个,又把自己弄成这副鬼样子?”
“我只是觉得对不起楼晏,不是我,他现在可能也不会……”陆海洋撇撇嘴,又认真看李轻舟,“我走出来了,其实不想他了。好了,只有你……现在只喜欢你这个疯子,够了吧?”
话太羞耻,陆海洋说得老脸发红,不想让李轻舟看,又上去亲他眼睛。
李轻舟回敬陆海洋一个热吻,等到车载空调的暖气充盈车内,两人已经接近擦枪走火。
今天是怎么都没完了。
李轻舟缠在他身上,回应他之前的问题,“不够。”
陆海洋任命闭上眼,“要就自己拿。”
他摆出这样予取予求的态度,李轻舟自然欣然从命。外面仍是寒冷冰凉,车内却是热情如火,一切水到渠成,暌违多年,李轻舟终于再次拥有了陆海洋。
结合的那一刻陆海洋知道,这一回,他沦陷的远远不止身体,迷恋的亦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