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正希站起身,看向白霜两人。
“不好意思,能不能让我跟她单独谈谈?”
“可以可以,你们慢慢谈,我们先出去。”
两人逃也似的出了门。感觉再听下去,该被灭口了吧。
颜色弯下腰摸自己的脚踝,五官扭曲。她现在这个样子肯定很丑,当着霍正希的面。
哼,丑得吓死他才好。
霍正希看她挤眉弄眼,知道她心里不痛快,蹲下身来查看她的伤。
“你生气归生气,别不拿自己的伤当回事儿。”
颜色听了有点高兴,面上还强撑着高冷。
“跟你没关系。”
虽然嘴硬,还是扶着对方的手调整了一下站姿。
霍正希一脸无奈地看着她,末了长长地叹口气。
“干嘛,我又不是要死……”
话没说完,被对方一只手搂进了怀里。
颜色整个人都懵了。
这是要占她便宜的意思吗?比赛现场,歌手单独的休息室里,摄像头对着,他霍正希居然做这种动作。
颜色急了,挣扎着道:“会被拍到的。”
“没关系,我来之前让他们把镜头关了。”
颜色松一口气,但还是不好意思。半分钟后,她小声问:“你能不能先放开我?”
“可以,但你要答应我,冷静听我说完接下来的事情。”
“好。”
两人重新坐下,颜色终于认真地看了眼霍正希的表情。她知道一定有大事发生了。
“你打算唱的这首歌,是罗百齐的歌。他是香港人,这几天那边出了点事儿,他被牵涉其中。所以你现在不方便唱他的歌。”
颜色接过手机看上面的新闻,说得很隐晦,但她看懂了。涉及政/治的东西哪家电视台都没办法,她果真不能再唱那首歌。
说句不好听的,即便霍正希不要前途放她上去唱,她只要敢唱,她的歌唱生涯也就到此结束了。
怎么会这样?
“这种突发情况谁也预料不到,你运气不好赶上。但退一步想,运气还不算太差。如果是在你唱完后这事才出,你才真的会焦头烂额。”
颜色简直不敢想会怎样,哪怕媒体不封杀她,网上的公知和键盘侠也不会放过她吧。
她身子有点冷。
“那我现在怎么办?”
“还有两个小时,你马上换首歌彩排。什么歌都行,只要不是你自己的。”
颜色整个脑子都是空的,平时唱过的歌不少,可一时半会儿要她挑首歌出来,怎么可能。
“你下一场准备唱什么,先拿来应应急。”
“我还没排练过,赶鸭子上架肯定唱不好。不行不行。”
她想起身走两步,脚又疼得厉害。一急一上火,满脑袋的冷汗都流了下来。
霍正希拿了纸巾给她擦汗,颜色的身体微微发抖,是紧张的缘故。
印象里她性格开朗,很少有这么示弱的时候。但有一次他陪她看某部电视剧,她看着看着突然就哭了起来。
一个人偷偷地抹眼泪,被他发现了还很不好意思。
霍正希闪过一个念头:“唱那首歌吧。”
“哪首?”
“名字我不记得了,记得两句歌词。”
他哼了头一句,又唱了接下来的几句:“……挣不脱,逃不过,眉头解不开的结,命中解不开的劫,是你。大概是这样。”
颜色一下子就想起了这首歌。是当年那部大热的电视剧《何以》的主题曲《默》。她那时候还在澳洲,追这片子入了谜,还拉着霍正希一起看。
他虽然完全get不到这部片子的萌点在哪里,但还是陪着她从头看到尾。
这首歌她那时候循环地听了很久,也唱了很多遍。到后来霍正希也学会了几句,就这么几句。
再后来她回国,再也没唱过这歌,但那旋律和歌词一直在血液里,仿佛张嘴就来。
“就唱它吧,你今天坐轮椅,也没办法唱太激烈的歌。”
颜色细细打量他的表情,没发现什么异常。这首对两人意义非同的歌,现在霍正希提起来,就跟一首普通的歌没什么差别。
颜色低头咬唇,考虑了片刻后点点头。
排练随即进行。
原本观众已经进场,这会儿也被拦在外头。乐队钢琴和声一一到位,花了一个小时总算把整首曲子磨了下来。
颜色从来没有这么赶过,就像后面有人提着刀紧逼着,一分一秒都不能浪费。
最后完成的时候,她自己不觉得,底下沈婷纠结得都要哭了。
白霜只问她一句:“觉得怎么样?”
“应该没问题。”
她这边一结束,那边立马放人。观众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以为是现场设备出了问题在调试,才迟迟不放他们入场。
霍正希一直在控制室里,到比赛开始也没抽出空去现场听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