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人就是你!”道士伸手朝我指了过来。
我有些不敢相信,扭头看了看背后,确定无人后,才用手指了指自己的问:“我?”
“怎么你的少主没有告诉你吗?”道士问道。
我摇了摇头,茫然道:“告诉我什么?”
那道士站起身,围着我转了一圈,上下打量了一番道:“你家少主真是好性子,五百年前舍生取义,五百年亦是如此!”
“道长,五百年前发生了什么?”我知道他并不像在说谎。
“书读得少!”道士说道:“此事,虽并非世人皆知,可坊间或多或少有些传闻,你总该听过吧,五百年前,那个以血肉之躯祭奠万千亡魂的少年……”
我努力回想着,很多年前,似乎听祖母提起过,当时只当是她胡诌出来的英雄故事,并未在意,更没往心里去,我嘴唇发抖道:“道长,听人说,桑瑶城十里花梯底下埋着一位少年郎,怎么可能是少主呢?”
“人尽皆知的事,贫道犯不着来忽悠你一个小丫头,眼下,只要你肯牺牲自己,他便得救了,那么生灵也便得救了!”
道士眼里诚恳,我略有犹豫问:“那我应该怎么做?”
“你只需……”道士话未说完,像是凌空被谁劈了一掌,捂住胸口狠摔在地。
我正想着是谁,顾曲突然从天而降,拉着我的手道:“扇子,别信他!”
我很是纳闷:“你怎么出来了?少主他怎么样了?”
“扇子,先回客栈!”
“芳华镜主,你!”那道士有心无力,见顾曲转过身去,阴沉着脸对着他,连半句狠话也不敢吐出口,幻为青烟,消失地无影无踪。
我急道:“顾曲,你把他赶走了,我还怎么救少主?”
“扇子,清醒点,你不过是一个凡人,又怎么救得了杨守戚,相信我,他只是太累了!”顾曲同样爱莫能助,但还是选择静下来安慰我。
“顾曲,他今天流了那么多血,我是真的怕失去少主,我好怕!”
顾曲愣了愣,搂紧我,安抚道:“别怕,有我在,杨守戚不会有事的!”
回客栈的时候,陆先生已经去给少主熬药,梧桐则一旁遇见地盯着药罐发呆,见我们回来,忙上前,一把将顾曲的手从我身上拉开道:“你去哪了?”
我装作若无其事,走到陆先生旁边,接过他熬好的药汤道:“我来吧……”
陆先生点了点头:“少主怕烫……”
我捧着药碗上楼,推门进去,少主安安静静躺在床榻上,双目紧闭,长长的睫毛低垂着,脸色微微泛着红晕,我不忍打扰,双手托腮,呆坐在床边很久。
窗外的雨淅淅沥沥,楼下顾曲同梧桐有说有笑,陆先生万年不变的‘朽木不可雕也’,仿佛整个世间安静下来,光阴也停转下来。
“扇、”我听见一个声音,再往回看时,空无一人,过了很久以后,我听见门口传来梧桐的说话声:“顾曲,你在偷听什么?快跟我走!”
我站起身,看着梧桐拉了他下楼,我不知道他偷听了多久,房内少主的轻声咳嗽响起,我慌忙跑上前,捧上药碗:“少主,药已微凉,不烫口……”
少主坐起身,斜靠在床榻上,却把头扭向了一边,有些孩子气道:“药太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