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闻顿了一顿,片刻后使劲地搓了搓脸,跟在了他的身后。
被孟子炎打了个岔,看见解祁的那一刻,之前的事情才重新浮现在脑海。
四周只有鸟鸣声和他们踩在枯叶铺满的小路上上发出的“吱呀”声响,他走了会儿神,觉得难得的有些心烦。
事实上,刚刚得知解祁去做家教的时候,他的确有那么一段时间,怀疑过对方图谋不轨,刻意接近两个孩子。
只是冷静下来之后,这种想法其实打消了很多。
一来现在是法治社会,干坏事倒也没那么容易,平白无故的也没那个必要。二来,解祁跟伍家非亲非故,不至于千里迢迢跑过去忽悠他们找家教,这件事最大的可能,的确是伍家去找家教的时候,正好碰上了解祁。
至于解祁为什么答应,他后来的解释其实也能说得通。
而且他也明确表示了如果他不想,可以换人。
这几乎打消了牧闻所有的疑虑。
而现在他们所有尴尬的原因,只是因为——
……他们第一句话聊崩了。
牧闻深吸了一口气,第一次真切地感受到了,对一个人产生好感到滤镜稀碎的全过程究竟是怎样的。
到底为什么,要恶趣味到这个程度啊啊啊!
逗他很好玩么!
他这么咬牙切齿地想着,没注意前方的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停下了脚步。
无知无觉地撞上去的前一刻,一根手指抵住了他的额头,把他推远了点。
牧闻:“……”
不知道为什么,他感受到了嫌弃。
“突然想起来了一件事。”解祁道,“要提前跟你说一下。”
牧闻:“?”
“我答应了你家小朋友。“解祁顿了顿,“游戏打赢你之后把嘲讽你的机会让给他,然后他会洗心革面,好好学习,所以麻烦你做好心理准备,到时候配合一下。”
牧闻:“……”
“我也想起来个事。”他道。
解祁:“?”
“三天之内我都不太想和你说话。”牧闻麻木地道,“你可以也配合一下么?”
*
事实证明,不跟解祁说话这件事,在他们俩之间,不需要他本人配合。
因为只要牧闻不跟他说话,解祁平日里根本不会多开口。
牧闻仔细观察了一下,对方最近的生活仿佛只由两部分构成:
仿佛根本不在看书的看书以及睡觉。
……这是装都懒得装了啊,他想。
他本来还想提醒一下解祁,要是再这样下去,不用我爆料,全班人都知道你不正常了,但是话到嘴边,又被自己硬生生地咽了回去。
自从上次的事情之后,他已经打定了主意,除非必要,不再和对方有任何交集。
手机里的录音还存着,解祁没有让他删,也不知道是不是忘了。
他默默地备份了一份,借着他的名义,对方请了两周假不去上课,一时半会儿他也没跟着去,只好打定主意周末先自己去一趟,至少跟两个小孩儿多叮嘱几声。然后把这件事暂且搁到了一边,投入到了更重要的事情里。
那就是,学习。
又一次地拽了一下凌飞的帽子之后,对方一脸崩溃地转过了头。
“哥。”他道,“别问我了,我真不会。”
“我这次考试就比你高了十二分。”他苦着脸,“你为什么会指望我给你讲题啊?”
牧闻撑着下巴,脸上神情也有些苦恼:“好难啊……”
要是他跟解祁关系好,他这个时候还能去找解祁,但是现在……
他越想越头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