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冷酷，好无情。

要?落泪了。

“这些题不难。”解祁合上书，“就是计算繁琐，没有技术含量，纯粹练你的速度的。”

他顿了顿：“你还?有十六分钟。”

眼瞅着人一脸痛苦地又把脸埋进卷子里?，解祁嘴角才勾了勾，重新低下了头。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他掐着点站起身过?去看了一眼——

果不其然，还?是做了大半，远远没有这人嘴上嚷得这么夸张。

一个月以来的训练，他已经知道了这人的脾气。

那就是没有脾气。

牧闻是想努力的，但是这种意志还?没有强烈到让他时时刻刻绷紧学习的弦的程度，所以必须得有人帮他提着这根弦。

当然，对于大多数人来说，提弦这件事很?容易造成逆反心理，尤其是面对解祁这种简单粗暴的教学风格。

但是牧闻不同。

他会抱怨，会耍赖，会——

虽然他不承认，但总是不自觉地撒娇。

这一套流程结束，发现解祁无动于衷之后，他就会不情不愿地把该做的事?情做掉。

比如现在。

解祁勾了勾嘴角，把卷子拿了过?去：“过?来，看?着。”

牧闻内心挣扎，最后还是决定面对现实，乖乖地站到了边上。

少年的手?指漂亮而骨节分明，握着红笔的时候有一种别样的美感，再加上他一张清清冷冷换身衣服就能去拍画报的禁欲系侧脸，一时之间，让牧闻看得有些走神。

下一秒，少年面无表情，拿着红笔连画了三?个叉。

牧闻：“……”

他默默地收回了视线，望向了天。

水笔摩擦纸张的声音还在继续，教室里一时没人说话，静悄悄地能听到窗外欢快的鸟鸣声，听着听着，牧闻不自觉地就开了口：

“说起来，是不是耽误你时间耽误得有点多。”

他是真的没想到，自己当初的一句话，会演变成现在这样。

他的本意是，自己遇到难题的时候，可以多一个可以寻求帮助的对象，但是跟解祁谈完条件的第二天，对方就递给了他一份完整的计划表。

据说是根据他们机构的一对一辅导课程改的。

写作计划表，读作女娲补天式全方位魔鬼训练。

接下来的一个月里?，他就被这个人拎着，每天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

进步当然是明显的，他自己也能感觉到，但是他总觉得，太消耗解祁的精力了。

再怎么说人家也要?高考的。

……虽然他自己看?起来无所谓的样子。

牧闻忧心忡忡，每每觉得自己在耽误祖国未来的栋梁，尤其是跟周意对视的时候，这种愧疚感愈发浓重，简直要溢出来了。

“觉得浪费我时间了？”

解祁嘴角勾了勾，手?下没停。

“我没觉得，我们不是谈了条件么？”

牧闻：“……”

他都快忘了，他们还谈了个一点含金量都没有的条件。

“还?是说你要?耍赖。”

解祁瞥了他一眼。

“我报都报了，人家这两天都抓着我让我好好练呢。”牧闻有些无奈，“不耍赖，就是……”

“学神你不觉得。”他满脸纠结，“你这个要求有点奇怪吗？”

“……为什么那么想听我唱歌啊？”

解祁顿了顿，放下了笔，把卷子递给他：

“错了四分之一，还?行，自己回去对个答案。”

然后他顿了顿：“你不喜欢唱歌么？”

牧闻接过?去：“喜欢啊。”

他想了想：“我是跟我外婆学的，也不是专业的，就是唱着玩儿，表演什么的，还?是有点尴尬吧。”

“而且我唱过啊。”他想起了什么，“就刚转过来的时候……”

他说着说着，顿了顿，看?向了解祁：

“你不会……”

解祁：“……”

“你是不是压根就没注意听。”牧闻幽幽地道。

解祁有些不自在地别开了眼。

牧闻：“……”

“好伤心。”他道，“要?哭了。”

解祁顿了顿，抬起了眼：“真的么？”

牧闻：“？”

……不是。

又?想听他唱歌又?想看他哭，这人是变态吧？

“算了。”他嘀咕了一句，“不跟你计较。”

“想听什么歌？”他问。

“随便。”解祁道，“你挑就行。”

“我挑就我挑吧。”

牧闻叹了口气，没指望从他嘴里听到什么实质性的要?求。

他算是看出来了，这人提要求纯粹就是为了逗他玩儿。

只是这个歌……

他一面跟着解祁往楼下走，一面在脑内搜索歌单。

突然之间，一首歌就闯入了他的脑海。

作者有话要说：现在让我们复习一下双方对彼此的初印象——

解祁→牧闻：笨蛋

牧闻→解祁：男神

啊~差距好像有点大~

PS：分卷是因为突然觉得很适合分个卷（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