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也?不是没人照顾。”他把小姑娘的手又牵紧了点，安抚自知说错了话而有?些慌乱的小姑娘，把话题岔了开来，“他们爷爷奶奶在家，但是不太方便带他们出来玩，所以我就代劳了。”

冯铃语点点头表示了然。

牧闻收回了视线，注意到一旁的解祁的目光正落在他脸上，他顿了顿，别开了眼，装作没有看到，而是低下头从包里?又摸出了点吃的给小姑娘，然后，举起手机对着不远处的枫林拍了一张照。

照片里?，火红色绚丽而烂漫，解祁把他的侧脸和这片绚丽的红色收进眼底，手不自觉地顿了顿。

少顷，他垂下了眼，若无其事地走过去，给对方递了一瓶水。

*

一群人在一起，时间就容易过得特别快，很快，他们就登上了山顶。

登山最?主要的快乐其实在于攀登的过程，这点快乐在攀爬的过程中不断地累积，一直到了山顶的那个刹那才骤然到达景点，一群人意犹未尽地拍了一大堆照，又请路人拍了一个大合影，就迫不得已地到了返程的时间。

毕竟都是年轻人，哪怕夕阳西下了也?都不觉得累，各自揉着酸疼的腰腿把几个小朋友都送回?家了之后，一群人一合计，就决定再加点集体活动。

“唱K吧。”李一璇道，“好几个未成年，酒吧估计也不让进。”

众人一拍即合，当即定了市里?的一家KTV，一行人闹哄哄地就冲进了包间。

牧闻觉得这群人简直就是无缝衔接的吃喝玩乐机器，但是没办法，作为他们当中的一员，他也?只能被拖拽着无缝从自然风光转换到城市夜嗨，跟着解祁一前一后地在最里?面的沙发上坐下来之后，程序就自然而然地进行到了抢话筒。

这群人本身就是声乐专业的，平时闹腾着上课无聊，眼下好几天没练了又都忍不住了，不一会儿歌单就排了长长的一串。

眼瞅着平时文文静静的容瓦第一个拿起话筒，牧闻就笑?了，小声地跟解祁咬耳朵：

“今天你有?耳福了，这群人唱歌是神仙打?架，都是以后要付费的。”

温热的呼吸打在解祁耳畔，他顿了顿，不动声色地往旁边稍稍挪了挪，开了口：“你不去点？”

“累了。”牧闻向后一躺，划水划得心安理得，“你要唱的话我给你抢，插璇姐的队，反正她一时半会儿没工夫唱歌。”

不远处，李一璇正凑在钱凯的身边看他拍的照片，两人的身影看上去如胶似漆，确实一时半会儿没什么东西能把他们分开。

“不了。”解祁笑?了笑?，“我不会唱。”

“李一璇是比你高一届么？”他问，“她说她跟男朋友是一届的，她男朋友今年好像是大一吧。”

“嗯。”牧闻点了点头，“璇姐当年想去X院没去成，然后选择复读了，其实那个时候也?有?其他学校要她的，但是她就不愿意去。”

“我问她会不会遗憾来着。”他笑?了笑?，“她说没什么好遗憾的，人生就是不断地做选择，如果不趁着年轻多大胆几次，到了以后就再也?不会有?那个胆量和勇气?了。”

解祁“嗯”了一声：“很有?想法。”

“她就是很有?想法的人。”牧闻换了个姿势躺着，然后乐了，“你别看这一群人现在活蹦乱跳的，都有自己的‘黑历史。’”

“喏，陈星。”他道，“为了学音乐跟他爸干了好几仗，是真的打?架，他爸把他往死里打?，他直接离家出走，好说歹说同意他出来读书，到现在也不肯见他一面。铃语，她朋友你也?看见了，两个人家里?也?都认识，成绩也好，家里人还说将来一起考个学校好照应，也?是跑出来读书了。”

“这里?面也就容瓦日子稍微正常点吧。”他道，“说起来，我们专业老?师第一次看见他就觉得他应该去学数学而不是音乐，不过他开嗓了之后老师再没提过这茬就是了。他家其实挺苦的，但是很支持他学音乐，因?为他的嗓音……你听了就知道了，老?天爷赏饭吃。”

他说着说着就有些困，脑袋不自觉地往沙发上蹭，柔软的额发蹭过解祁的肩膀，清冷的少年偏过头，看到了贴着他的人漂亮纤长的睫毛。

“那你呢。”他问。

“我啊。”牧闻迷迷糊糊地笑了笑?，听着不远处的容瓦一反斯文的样子拿着话筒大吼“我真的好想再活五百年”，眼神里?倒映着昏暗的各色灯光，“我可能是日子过得最?舒坦的人吧。”

虽然说着这样的话，他的眼睛里?却看不到多少得意，只是仰起头看向解祁，一双眼睛里?是解祁看不懂的复杂。

解祁只能勉强分辨出，那样的眼神并不是不开心。

他顿了顿，开了口：“这么看着我做什么？”

“看你好看。”牧闻开玩笑似的用了陈星的梗，“不让看啊？”

“也?行，要收费。”解祁也?笑?了，“一会儿让我点个歌？”

“怎么算？”牧闻收回目光，闭上眼睛，“看一眼一首，那我也?太亏了。”

“那你说怎么算？”解祁不动声色地帮他把额前凌乱的碎发拨开，“听你的。”

“我说啊……”牧闻睁开眼睛，低低地叹了口气，“一首歌换你听我讲个故事，你看行不行？”

作者有话要说：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