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我舍友说,你们这一届来了个交换生,长的还挺帅的,迷的咱学校还有隔壁校的女生不要不要的,你见过没?”
“他啊,不认识。”
阮胭吸了口酸奶,黑不溜秋的眼睛,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没坐多久,学姐被经理一个电话叫走,临走时说下次请她吃饭。阮胭坐在花坛上,慢慢吃小蛋糕。
也不知道是不是与外婆说的一样,最近天气不寻常。下过雨之后,先是出了会儿大太阳,之后大片大片的云朵来袭,遮住艳阳,天空一点点暗了下去。紧接着,狂风肆虐,吹的花坛里的玫瑰花来回摇曳,枝叶声簌簌作响。
阮胭的兔子头套,倏地被大风吹走,吹到了树下的垃圾桶旁边。
她稍显笨重的过去,准备捡起来,刚一低头,一只骨节分明的手指出现在视线里,头套被他拿在手里。
是陆矜北,离他不远处,是他们一起玩的那群人,闹哄哄的说着吓人的鬼故事。
应该去玩了密室大逃脱。
阮胭看着陆矜北手里的兔子头套,倔强的没开口,她看见自己的头套在他手里跟个玩意一样来回转,兔子的耳朵来回摇晃,擦过他下颌。
也不知道为什么,阮胭这时候视力极好,甚至还看见自己沾在头套上的一根头发,风一吹,无声无息的落在他的黑色卫衣。
他还是那一副惫懒又欠揍的坏模样。
后面的人在叫他,还朝这边探头:“呦,矜爷,什么风让你走不动了?”
一阵疯狂大笑。
他低笑了声,没理那群作怪的人。
高大的身影往前一站,遮的阮胭严严实实,后面的人什么也看不见。
天气就跟作怪似的,上一秒还在狂风肆虐,下一秒日光重现,刺眼的光线闪过两人的面庞。
阮胭什么也看不见。
几秒过后,脸上冰凉触感擦过,头套落在她头上,紧接着传来矿泉水瓶沉入垃圾箱的声音。
阮胭知道是自己的头套挡了他的路,道了声谢就离开。
那群公子哥从她旁边经过时,有人在开她的玩笑,阮胭听到了。
“我昨晚见着丢校园卡姑娘了,想上前跟人家要个微信,你知道人家怎么说的吗?”
“怎么说的,直接走人?”
“不是,你再猜,那都不是一般人能想出来的。”
“用的诺基亚大哥大啊!”
“噗,你们肯定都想不到,人姑娘说的脸不红心不跳,当场放了段清心咒,非常认真的说,已经看破红尘准备去雷峰塔当尼姑了,我特么差点还真就信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我不应该叫阮妹妹了,应该叫阮姐了,这理由牛逼牛逼”,傅砚池朝陆矜北说,“矜爷,学着点,以后哪个小姑娘再跟你告白,你就说你要出家当和尚。”
陆矜北在旁边听着,从裤袋里掏出一根烟,咬在嘴里,低头点着后,丹凤眼一眯,朝阮胭看了一眼。
傅砚池注意到他的视线,痞痞的说:“看上了?”
“滚蛋,别扯这种玩笑”,他嗓子里溢出低低的笑,“你什么时候见我动过好学生。”
傅砚池并未多想这句话的含义,因为有人在起哄接下来谁请客的问题,他的脑子已经顾及不上思考。
阮胭听到了,想不听到也难,因为他们就从她前边经过。
一下午的时间过的也快,后来天晴了,商场门口的人流量逐渐增多,拍照的人应接不暇,而且都是小孩子,一直忙到晚上六七点才结束。
进了学校后,阮胭给江橙发微信,问她要带什么饭,她很快到食堂。也不知道这丫头是还在睡觉,还是去洗澡了,两分钟过去都没回。
阮胭看了眼不远处的食堂,绕了远进了静湖旁的小树林。
因为下过雨,空气里带着泥土的气息,今晚来这边的小情侣很少,可能怕冷。阮胭看了眼周围,没什么人,她脚步停了下来。
手指往包里摸了摸,掏出根烟,点着后,阮胭看了好几眼,犹豫要不要真抽。
脑子里两个声音在盘旋,不要有味道。
另一个声音说,试试呗。
她深吸了一口气,手指抬近,刚抽了一口,就听到一声慵懒到骨子里的笑,吓的她手里的烟没握住,掉在地上。
阮胭也没去捡,头也没回,抬步就走。
后面的人步子大,没几步就追上来,越过了她。
昏黄的路灯下,树影摇曳。
陆矜北回头,往前走了几步,他的影子就那么全兜住她。他一只手越过阮胭肩膀,长胳膊一伸,台阶上落下的外套被他拿回手里。
从外面看,他像是环住她。
阮胭再次闻到烟味,呛的眼泪都快流出来了,白色卫衣下的那张小脸皱成一团,鼻头也红红的。
他却只是笑,然后走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