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的风轻拂面颊,夕阳隐去,落日斑驳。
阮胭抬起纤细手臂,一边轻轻压住被风吹乱的裙摆,一边听伍宛白说话。
提起婚约作废这事?儿,她的心底似被羽毛挠过,塌陷了一小块地方。
是因为她吗。还是别的原因。
还没等她想明白这出事,傅砚池已经出来,隔了几个台阶,递过来她原本放在里面的电话。
当着阮胭的面,傅砚池不敢抽烟,一脚灭了烟,眼神玩味的指指屏幕,“矜哥儿。”
阮胭看向手机,上面已经显示正在通话中。
她接了过来,放到耳边,说了一个喂。
旁边伍宛白和傅砚池对视一眼,用口型问,“你跟他告状了吧。”
“这你还真冤枉我”,傅砚池双手一摊,看一眼走到不远处接电话的阮胭,又回头和伍宛白说,“这位的行踪,你以为他会一点也不知道。”
“恐怕一条一条列的清楚,第二天就会出现在他的办公桌上。”
“所以你那些心思,该收的收一收,要是做什么欠妥当的事?,我可不保你。”
伍宛白撅着嘴,作势要去打他的肩膀,“砚池哥,你到底和?谁站一起。”
傅砚池一把躲开,往后看了看玻璃窗里面的江橙,才又拍了拍身上并不存在的灰尘,痞痞的笑,“谁也不站,我只认理。”
“其实我也没说什么,我只是告诉她,我们两家的婚约早没了。”
“嗯。”
“你说,陆姨会同意他们在一起吗?”伍宛白问傅砚池。
“不同意又能怎么着,你觉得陆姨能管得住矜哥儿?”
“管不着。”
“那不就得了”,傅砚池眯了眯眼,“而且矜爷这性子,你觉得会让阮妹妹受委屈?”
伍宛白低着头,踢了踢脚边的石子,“我是不是不应该和你讨论这个问题,你这样说,会让我觉得自己很失败。为什么他就看不上我。”
“那倒没有”,傅砚池拍了拍小姑娘的肩,“感情这东西,你当是选秀,非要列出来个一二三四,挑一个条件最好的。有时候,就是一种感觉,你觉得吧,似乎就是这个人。”
“所以这不是谁好不好的问题。”
“嗯,我知道”,伍宛白看向傅砚池,“算了,不说这个。改天你见到矜北哥,帮我跟他说声谢吧。”
“什么,要说什么,自己朝他说去。”
“我就不去了吧,也没什么,不就前些天我三叔家里那块地皮吗。”
“行,帮你带到。”
-
阮胭捂着手机,走到火锅店不远处的一个公交站台。
一辆公交车缓缓驶离,车窗上映出女人姣好的脸庞。
她压了压裙摆,慢慢在椅子上坐下来。
凉风拂面而过,吹乱人的头发。
电话里,俱是沉默。静静的,只有彼此的呼吸声。
也不知道为什么,没有听到他的声音时,也不觉得有什么。但是当你忙完一天,在万家灯火里听到一个人的声音,即使是一个呼吸声,也填的很满。
对面灯红酒绿是酒吧。灯光闪过她的眼睫。
无来由的,她弯起唇,很想叫他的名字。
事?实上,也那么做了。
公交站这边没什么人,她一只手撑在凉椅上,稍微弯着腰,双腿来回的摆动,像一个小姑娘一样,连着喊了几声他的名字。
“陆矜北。”
“嗯”,也不知道他在哪里,有打火机擦着的火苗声,之?后,他又缓慢的笑出声,“我在呢,跑不远。”
“这么叫我,我能认为你在想我吗。”
他这话说完,阮胭静默两秒,握着电话的耳骨有点发烫。
陆矜北似乎也没指望她回答什么,接着问,“现在在干什么呢?”
阮胭回头望眼后头的火锅店,江橙坐在那里玩手机,还朝外头站着的傅砚池身上瞄了几眼。
她笑了笑,又低头,“刚和?江橙出来吃完饭。”
“嗯。”他回。
“你呢?”
“刚吃过。”
他那边似乎也夹杂着风声,“这些天,怎么不跟我打电话?”
阮胭抬起手,撩起耳边的碎发,放至耳后。
“你不是忙吗?”
陆矜北扯着嗓子笑,“到底是你忙,还是我忙,一天二十四小时,阮董事都抽不出来十分?钟。”
阮胭嘴角溢出浅浅的笑,很轻的嗯一声。
对面马路上,一个年轻的妈妈拉着孩子,从一家奶茶店出来,买了一杯奶茶和一个甜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