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在小岛上最后一个夜晚,当时国内正是上午。
徐立在一个融资案子上犹豫不决,思?虑良久,和各部门主管开了两天的会,还没确定下来,这才打电话给阮胭询问她的意见。
电话是陆矜北接的。
他下了床,从地上洒落的衣服里,随意捡起一条长裤套上,才捞起早已震动许久的手机,去了宽大主卧的阳台。
“喂,有事么。”
男人略带惫懒的声音传递徐立耳边,夹杂着不小的海风声。
徐立顿了下,才反应过来,“陆总?”
陆矜北单手靠在阳台的栏杆上,望着浪潮汹涌的海平面,有一搭没一搭的应了声。
“嗯。”
“阮总和陆总在一起么,可以把电话交给她吗?”
徐立并不知道两人关系到底进行到哪一步,所以只当还在合作谈公事。
陆矜北轻敲几下栏杆,口吻很淡,也只有他知道,夹带了自己的私心。
“她睡着了。”
他是要明明白白的告诉徐立,她的女人,现在在他的床上。
所以有些心思?,该收的就收。
申明远说的不错,没有哪一个男人能一直甘居人下,除非他没有一点事业心。
徐立是斯坦福的研究生,一毕业就进了和颂,只比阮胭晚一年,在纽约的那几年,他们是配合默契的工作伙伴,更是私下里的好友。
在纽约,他经常去她们家做客。
而阮胭为约翰谈成的并购案,徐立没少在里面出谋划策。
这些事情,陆矜北不可能不去查,也不可能不会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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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许久,徐立暗自苦笑,“陆总,您多想了。”
“哦,是么”,海风席卷浪潮,映进陆矜北深邃的眼底,他拍了下栏杆,背靠过来。
透过大面积的玻璃门,可以窥见床上那窝成小小一团的人影儿。
男人对待情敌的直觉总是敏感,他推开玻璃窗的门,轻手轻脚去了楼下,捡起餐桌上落下的内衣扣,转而又倒了杯温开水上楼,才慢悠悠的开口,“但愿是这样。”
两人都沉默良久,才挂电话。
这个晚上后的第二日,因为两人公务缠身,不得不出发回国。
在小岛上待着的三天,就跟世外桃源一般。
不用去想那些糟心的工作,日初而作,日落而息。
无?人打扰,平静又悠远。
飞机落地北京那一刻,两人的生活又恢复如?常。
这几天积攒的公务,让阮胭忙的脚不沾地,每天从公司出来,迎接她的总是夜晚的月亮。
就连江橙的邀约也只能往后推。
但是这丫头找自己什么事,阮胭用脚趾头都能想到。
傅砚池不会不告诉江橙,她和陆矜北去私人岛屿上待了三天。
阮胭这边忙着,陆矜北比她更忙,一连半个月都在出差,国外来回的飞。
华策进军纽约的项目已经提上日程,就在前天,阮胭还从报纸上瞧见,在华尔街的一场精英会谈上,她的老板约翰和他侃侃而谈。
这个场景,还被媒体拍到。
时间一眨眼就到六月七号,也就是高考那一天。
连续加班半个月后,阮胭第一次准时准点的在六点钟下班。
路上堵的厉害,到处都是接孩子回家的私家车。
徐立因为最近车子被送去保修,所以顺路搭了阮胭的车。
这么一来二去,开到小区车库时,已经快七点半。
倒车入库时,阮胭从后视镜里注意到对面车位停了一辆黑色宾利,车灯还闪着。
在他们这个小区,一向比较难见着。
她不是什么好奇的性子,只是看了一眼,就锁车往电梯的方向走。
只是没走几步,空旷的车库里,响起一声车门被推开的声音,紧接着就是男人阔别已久的声音。
“阮胭。”
听见这个声音的那一刻,阮胭的脚步在原地差点怔住。
有那么一两秒,她才反应过来,白皙指尖握紧肩部手包的链条,慢慢回头,顺着声音望过去,看见昏暗车厢里的男人侧影。
鼻梁高挺,下颌线条棱角分明。
陆矜北坐在后座里,看了眼反应慢半拍的女人,无?奈的揉着额角笑,“在这儿等了这么久,硬是没发现我?”
阮胭站在原地,面容清浅的笑。
见到他的开心,也全都写在脸上。
“什么时候到的。”
未等她说完,一只庞然大物已经钻出车厢,越过车外侧的男人,迈着小短腿,撒着欢的朝阮胭跑近,眼看就要扑上她,却又被陆矜北一声喝住。
旺财不敢上阮胭的身,睁了睁蠢萌的眸子,只敢用狗头去顶阮胭的小腿,发出受伤的呜咽声。
“你凶它做什么。”
阮胭没什么力度的瞪了眼陆矜北,然后蹲下去揉旺财的头。
“你好呀。”
五年未见,阿拉斯加还是对她异常亲昵。
其实刚回国在南麓会所和王中磊见面那次,街头的另一边,她就见过旺财。
那会儿,就觉得它体型隐约大了一圈。
阿拉斯加直往她怀里钻,阮胭抱了抱它,又去揉旺财手感极好的毛发,轻叹口气,“怎么长胖这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