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挂历还和自己家里的是一样的。
他开始后悔没放几本专业书在办公室了。
下意识地摸出盒红塔山,想想又没敢点火。平时抽烟没什么,小舒还整箱地自己送烟。但这时候他怕舒文臣看自己抽烟解闷会更生气。
他就是想要自己闷着、反复想错在哪儿了。什么臭脾气,几十年了,整治人的法子就没改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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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敏回到寝室就赶紧处理个人卫生,都忙乎完了,才如释重负地瘫在床上,抱着热水袋在被子里佝偻成一团。刘娜和冷小凤吃完晚饭回来了。
“哎呦,敏敏你先回来了。怎么没去吃饭啊?”冷小凤先进来,看到李敏在床上很吃惊。
“下午四点才把中午饭吃到嘴里。”李敏有气无力。
“怎么了,周期到了?”刘娜凑过来问。
“嗯。月月28天。”李敏满是羡慕地对刘娜说:“还是你好,35天一个周期,一年比我少三次。啊啊啊,我不活了。”她夸张地捶床,假装很生气。
刘娜和冷小凤笑得不得了。
冷小凤给李敏的杯子里加了一大匙红糖,倒了大半杯热水搅合开了后,端过去对她说:“起来喝点儿红糖水吧。免得肚子疼。”
“我刚才喝过了。”李敏不想起来。
“再喝点儿呗。”刘娜挨个水杯倒水,她也劝李敏,“赶紧喝完了,我再给你倒一杯水漱漱口。我俩要去打水了。”
李敏只好坐起来接过红糖水,边喝边问起严虹:“彩虹儿怎么没回来?”
“她说唐书记女儿要手术,她去消毒。唐书记女儿不是挺小的吗?怎么做上妇产科手术了?”
李敏赶紧为小姑娘做解释:“是挺小的,刚上高一。才穿高跟鞋不会走路,崴了好几次脚。右踝的小静脉破裂,在小腿腓肠肌中部静脉形成了血栓,下午我没吃饭就给她做接诊来的。后来她去做检查,我肚子不舒服就回来了。”
冷小凤为李敏抱憾,这么好的在书记面前露脸的机会错过了。但她在范主任的影响下,如今已经学会说话前先想想了。她换了两回气,才关切地问李敏:“敏敏,今天的肝癌手术挺辛苦吧?”
“是啊。特别辛苦。我还第一次上这样的半肝切除术,结果没做多久发现好亲戚来造访。幸好我提前做准备了,不然真□□烦了呢。”李敏把剩余的红糖水倒嘴里,早晨打的热水,现在已经不那么烫了。改天查看下是哪个热水壶不保温了。
刘娜又给李敏倒了半杯热水漱口的,剩下的一点儿她倒去洗脸盆里。李敏一天就没怎么喝水,她捧着水杯咕嘟咕嘟都灌进肚子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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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凤,咱倆去打水啦。”
“嗯,走吧。”冷小凤自然地提起两个暖水瓶,跟着刘娜出去了。
经过范主任不动声色地套问冷小凤寝室内的事情,她已经把对冷小凤的开导放到工作的前面。这孩子稀里糊涂的长到现在、反而能考上医大,她深深怀疑冷小凤和自家养的孩子,是老天爷开了什么玩笑。都是缺少父母教导的,怎么冷小凤就知道用劲在功课上呢。
虽然开导冷小凤要顾及更多的东西不能直说,虽然教导她一个花费的心思,快赶得上教导自家的三个孩子,范主任还是在老伴给冷小凤讲解临床病历后,用闲聊天的方式,说起自己年轻时住单身宿舍、与舍友互助生活结下的深厚友谊,说起这几十年来那些同寝室伙伴们互相给予的帮助。
冷小凤很快就明白范主任说话的意思,也聪明地修正自己的平时做法、争取与大家一样,同时有意识地开始改善与李敏、严虹、刘娜关系。
四人的关系变得亲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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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敏连着灌了两大杯红糖水,又喝了不少白开水漱口,在床上没躺多久就觉得膀胱压力到了极限。万分不情愿地爬起来去厕所,回来的时候见严虹在往外掏东西。
“什么宝贝啊?捂得这么严实。”
“花王卫生巾。我才在科里说你上肝癌手术,站了五六个小时累得回来休息。我们科的大夫说起会不会露馅的事儿。一个待产的办住院,就掏出来这么一包让我送你,说她从日本带回来。你看,这一大包全是夜用的。上手术台站六小时也绝对够用了。”
李敏接过去看看,省城市面没见过。
“这个看着就比纸尿裤舒服。我和你说往常我不是在纸尿裤里再垫卫生巾么,但我今天没穿那个纸尿裤。那个窝窝囊囊的一大团,会从后面看出来的。我上手术之前要了两块大纱布。下台时候剩的那几块我也没放过。幸好我准备充分。哎哎,不对啊,你怎么知道我今天周期来了?”
严虹抿嘴笑:“我去手术室给那小姑娘消毒,听你们科主任说的啊。啧啧,他心疼你那表情,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他什么人呢。”
严虹话音未落见李敏变了脸色,立即抱住李敏就改口:“我和你开玩笑的。刚才那句话是我胡说逗你的,张主任什么也没说。他就说了今天肝癌手术难度大,你累的够呛回来休息了。是唐书记去我们科找我消毒,我一想自己的日子快到了,你也该是这么回事儿。”
李敏才不信张正杰没猜到呢。这么点事儿弄得谁都知道了。她抓着卫生巾捂脸哀嚎:“彩虹儿,我没脸见人了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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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经期连站五、六小时以上是非常辛苦的,谁不信可以试试^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