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朝阳的光芒钻进窗帘缝里。
Z大的校园已经醒过来。
七点二十,江随摁掉闹钟,掀开被子起床。
寝室里安安静静,除了她?,其他三个?人的床帘都拉得好好的,显然还在睡觉。
江随坐在床边揉了揉眼睛,喉咙和鼻子都是干干的,有点难受。
她?摸了摸鼻子,松了口气。
没有流鼻血。
进入初冬,北方寒意明显,早就已经全面供暖。来这边近三个?月,江随还没有完全适应干燥的天气,面霜总是要涂几?遍,护手霜也不?离身,有了暖气之后,宿舍里好像更干了,她?已经有两次起床流了鼻血。
在床上坐了一会,清醒了点,江随从被窝里摸出手机。
有两条未读信息,周池的。
“睡着了?”
“晚安。”
昨晚和他发短信,聊到太?晚,后来就睡过去了,江随回了一条:“嗯,不?知道怎么就睡着了,我刚起来,要去上思修课了,晚点找你?哦。”
回完信息,江随轻手轻脚地拎起热水壶,拿上洗漱用品去宿舍对面的公共水房洗漱。
大早上,整栋楼只有水房里最热闹,穿着睡衣、拖鞋的女生们站在水池边刷牙洗脸,因为赶着去上课,大家的动作?都很迅速。
江随洗完,回到宿舍,其他几?个?人终于?起来了。
“阿随啊……”寝室长?程颖拖长?了音调,一头短发好像炸了似的,蓬在头上,“哪个?教室来着?”
“文科楼203.”江随小声说了一句,坐在床帘后面穿文胸。
另外一个?室友李敏一阵咆哮:“真是烦人,为什?么要有思修这种课啊啊啊啊啊……”
隔壁床的崔文琪比较温柔,懒洋洋地哀叹:“不?想去啊。”
然而,咆哮和哀叹都没有任何作?用。
思修课是要点名的。
七点五十,四个?姑娘穿过清晨的校园,一人捏着一个?肉夹馍,赶去最西边的文科楼,路上嬉嬉闹闹。
室长?程颖搂着江随的肩膀,像个?老大一样。她?是典型的男孩子性格,一米七二的高个?子,又是短头发,站在哪个?小姑娘身边都男友力十足,人称“颖哥”。
四个?人中,只有江随来自南方,程颖是本地的,李敏来自济南,而崔文琪家在哈尔滨,开学到现在,她?们处得很不?错,寝室生活比较和谐。
抛开气候的影响,江随对首都和Z大都挺喜欢,又有几?个?很好的室友,她?觉得自己很幸运。
这几?个?月的大学生活让她?渐渐接受了当初的遗憾。
江随还发现,相?隔两地并没有让她?和周池变得疏离,大一课不?少,江随和所有刚入大学的新?生一样,想着要开阔眼界,丰富一下自己,所以加入了学生会,在学习部做干事,又参加了两个?社团,但?不?管多忙,她?和周池还是每天都会联系,感情比之前更好,上次国?庆回去见了面,几?天假期都黏在一起,谁也没觉得厌倦,分别的时候还很舍不?得。
周池说了,元旦要来看她?。
江随就一直盼着元旦快点来。
反正想到周池,她?心情就好,就连无?聊的思修课也不?嫌弃了。
文科楼203是大教室,一百来号人混班上课,占座是个?技术活。
因为大家都不?想坐在前面。
江随她?们进去时,后排已经被占满。
一个?穿蓝外套的男生起身跑过来,一脸笑:“你?们来晚了吧,看,后面那排都是给你?们占的!”他口口声声说着“你?们”,眼睛看的却是江随,目光火热热的。
江随没看他,往后退了一步。
程颖了然地笑道,“我说林岸啊,你?怎么就说不?信呢,早就告诉你?了,人家有男朋友的,你?搁这儿献殷勤真没用。”
林岸有点尴尬地搔了搔脖子,“我这不?是帮助同学么。”
李敏哼了声:“我看你?是想撬墙角吧?”
林岸干笑着,居然没有否认,又去看江随。
他周末特地换了个?新?发型,指望吸引她?一点注意,哪知道她?根本不?看他。
江随很烦他,拉了程颖一下,“我们去坐那边。”
前面几?排还有空位。
坐下后,程颖吐槽:“林岸真是勇气可?嘉啊,阿随你?下次把你?男朋友照片拍他脸上,让他知道什?么叫自惭形秽。”
李敏接了句:“那恐怕不?是自惭形秽了,可?能要引颈自刎。”
几?个?人都笑起来。
江随早就适应了她?们说话的风格,但?自己男朋友被这么夸,还是有点害臊,脸红了红。
从最开始,江随就没有对室友隐瞒自己谈恋爱的事,因为根本瞒不?住,有时不?凑巧,接电话没有跑去楼道,总会被听见,开学没到两周,她?们就看出来了。后来玩熟悉了,她?们想看周池照片,江随也就给她?们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