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完,客栈一楼下挤满了人,每个人都跟陈元穿着一样,面具一样,陈元站在二楼气定神闲地摇着扇,对底下地人说:“兄弟们,我说的话都记住了吗?”
全场鸦雀无声,都在点头。
陈元满意地哈哈一笑,啪的合上折扇,“面粉记得戴上,要?是那几个王八蛋追你们,一把撒他们脸上,你们放心,他们追了一路,跟他们交过手?的我可以确切地像你们保证,他们不是要我的命,而?是贪图本少爷的美色。”
四个暗卫:“……”
陈元呲牙一笑,朝他们四个做了个wink,随即从怀里掏出一大把银票,朝楼下大声道:“每人一张一万两银票,出发吧,大帅哥陈元!”
陈元对自己对点子颇为满意,这个点子也确实奏效了,李稷派去的人马真就给一大群四窜的“陈元”弄花了眼,一时间根本分辨不出哪个是真的“陈元”。
陈元在五百个假陈元的帮助下顺利逃脱,到了一处,全身上下换掉,戴上口罩,又佩戴一副骑马专用日夜两用防止外线墨镜快马加鞭直奔京都。
四暗卫瞠目。
……
太阳偏西,眼看着夕阳西下,天色渐暗,赵文的心慌乱地犹如院里被风吹的摇晃的树叶,他在屋里来回踱步,不多时,一名兵卒跑了来,恭敬道:“大人,一切都准备好,王爷说天色一黑就进宫。”
“混账!他是你们的主子,还是我是?”赵文一听这话就恼怒,不免呵斥,狠狠瞪向那人,“平日里是本丞相养着你们,他娘的竟还听他差遣,真是反了!”
“属下不敢。”那兵跪地,惶恐道。
赵文还是不解气,吩咐道:“给我听着,没本丞相的吩咐谁他娘的都不许离开本府半步!”
“是。”
赵文纵然是跟陈章父子是死对头,但他却也不想跟誉王扯上关系,誉王狼子野心,亲兄弟都陷害,若真让他当上皇帝,岂能有他容身之处?
可他与誉王那些书信,想到此,赵文懊恼地砸了下桌子,咬着牙迷茫地看向一处。眼下他是真就如上了贼船一般,想下也下不来,怕不是等着他的将是船沉大海死无全尸啊。
正当此时,外头一个护院急急地跑了进来,恭敬汇报说是外头有人求见。
赵文哪有什么心情?见人,直接冷着脸回绝。
“赵丞相。”一个头戴蓑笠的男人走了进来,喊了声赵文。
赵文把眼一横,凌厉地看向他,带着警惕:“你是?”
那人将蓑笠摘下,直直跟赵文对视。
“郑易!”赵文惊讶出声,腾地站起来,上前一步,“你……怎么进京了?”
郑易将蓑笠放在桌上,朝赵文递了个颜色,赵文了然,便吩咐所有人退下,而?后郑易才不慌不忙地说:“陛下诏老臣进京,老臣就来了。”
赵文眼神动了动:“陛下?”他用一种探究地语气,“那郑大人来本丞相府上做什么?”
“陛下吩咐老臣来的。”郑易不紧不慢的,面上带着两分看?透一切地笑。
“陛、陛下?!”赵文起了慌乱,尽量镇定,沉默片刻,用一种平静地语气说:“陛下让你来我府上是为何事?”
“赵丞相觉得是为何事?”郑易不答反问,还是笑盈盈地话音有点拖长,“陛下他啊……”他拿一种眼神瞧赵文,清了清嗓子,“知道你今晚要?干什么。”
赵文瞬间脸色垮掉,那种故意装出来的从容顿时崩塌,像是膝盖坏了,一软,差点没站稳,踉跄了两步,倒退着跌坐在身后椅子上。
……
“父亲,若算得没错,天应该快黑了,不知为何,我这心里头总觉得有什么事要?发生,”陈卫昌站起身,朝四周看了看?,这死牢是没有窗户的,可以说是真的暗无天日,他收回视线,“该不会是阿元那小子,”话到此,他后悔的“唉”一声,“我早该说不能太放纵阿元,他一人留在凉州,天高皇帝远,若真出了什么差池,可如何是好。”
“有石坚在,还有派的暗卫,阿元那孩子鬼点子一堆,功夫也不差,而?且,”陈章自我安慰着,有意表现地放心,“二殿下答应了定保阿元周全。”
“他?”陈卫昌心烦意乱,“一个都自身难保不知死活的皇子,哪里护得了阿元周全?”他是真着急,又环顾四周,想到了越狱。
能从死牢逃出去,这是没多大胜算的,但就凭他和他父亲多年为国效力和积攒下来的人脉以及那高过皇帝的权力,他就不信,这区区死牢能困的住他们父子。
“父亲,咱们回家吧。”陈章拧着眉看?向陈章,“我们从这走出去不就是一句话的事,你何必非要?在这等?”
陈章拿眼瞄他,嫌弃道:“没错,只要想走不过就是张张口的事,可走出去呢,现在全城都知你我毒害二殿下,待在这等着有人为我们洗脱罪名堂堂正正出去,若是现在出去了,那就多了一项罪!”
“这道理孩儿岂不懂?”陈卫昌沉着脸,“我是想出去自己证明自己的清白!”
“丞相大人放心,过了今晚便可还你清白。”
陈章和陈卫昌顺着声音来源看?去,当看?清来人,他们俩双双愣住,齐齐出声:“二殿下!?”
李稷放下斗篷的帽子,闪动的目光看?向震惊的他们,直说道:“毒解了。”不等他们俩问,又直说:“我自己下的毒。”
这话让陈章父子再次惊骇。
陈章站起身,沉默少顷,不再追问此事缘由,只问道:“二殿下要?老臣做什么?”
李稷看?他,若有似无地笑了下,道:“不愧是国公爷。”他又淡淡看?了眼陈卫昌,然后说:“不是我要?,而?是父皇有重要?的事委托两位。”
他用了“委托”,有意抬高陈章父子。李稷知道他们俩有多少疑惑,就直接开门见山前前后后一并全道明了,而?后跪地,恳切地请求道:“父皇说了,这朝堂之下,宫里宫外,只有您二位他信得过,出此下计隐瞒您二位实属无奈,还望国公爷和丞相大人为国为民着想,今晚荣安国的天下到底落在谁手?,就看您二位了。”说罢,他又磕头。
“殿下!”陈章和陈卫昌赶忙上前阻止。
李稷这样的态度,自然是让陈章父子不得不答应,而?且一切都挑明给他们俩,再者有陈元,他们父子断不会让誉王得逞,况且,抛开其他,他们父子俩确实对国衷心。
李稷先?从死牢出来的,他上马快马加鞭直奔皇宫,此刻誉王在他父皇寝宫里假装一个好王弟的陪着,同时已经安妥一切将要?把皇宫围堵的水泄不通以便逼宫,故而?忽略了其他。
李稷服毒那一刻下的是破釜沉舟的决心,成功了便是活了,失败了死就死,只是,蓦地,想陈元了,他精心策划这么久的大计,就看今晚了,若是一切顺利,那登基后,他做的第一件事就是要往丞相府下一道圣旨娶……
“李稷!”
李稷愣了一瞬,以为出现了幻听,并没有停下来的意思,他自信到派去的人能阻止陈元回京的脚步。
“表弟啊,我的小表弟,”陈元直接飞身一跃,落在了李稷马背上,把他往怀里一抱,思念中带点怒意,“你是没看?到我还是没听到我喊你?”
李稷直愣愣的,呆住了,他很意外。
陈元拉住缰绳,放慢了马速,而?后给李稷的眼神瞧的好笑,他摘下墨镜,捏捏李稷的脸蛋,极温柔地说:“喂,我啊,陈元,你表哥,你男朋友,不认得了?”
李稷却还是呆愣愣的,老半天,问:“你怎么这么快就到了?”
“想你想的呗,”陈元嬉皮笑脸又深情?,“一路想着你,脚步自然就快了。”
李稷脑子里飞快转动,咬着唇,且不说陈元是如何躲开他派去的人,今晚决不能让陈元经历。
“哥,我,”李稷找着借口,“我饿了。”
“正好,我也饿了,回宫吃大餐。”陈元笑着,忍不住亲了李稷一口。
“不,我想吃城外三十里地迎客楼的醉虾和馄饨。”李稷一只手抓住了陈元的衣服,“哥,真的,我想吃。”
“天快黑了,再晚就要关城门了……”
“那就今晚在迎客楼过夜。”李稷撒娇,“好不好?哥。”
陈元哪里扛得住小冰块撒娇,自然一百个一千个一万个的乐意,话不多说,拉住缰绳调转马头朝城外奔去。
他们是在天将黑到的迎客楼,叫了间上房,酒菜上齐,店小二出去刚把门关好,李稷趁陈元不注意,直接出手将他打晕,随后给了店小二一定金子交代照顾好陈元便快马加鞭往回赶。
天已经大黑,进了城,疾风一样奔向皇宫,眼看着近了,宫门口传来一片片兵丁的脚步声。
李稷忙稳住马儿,转了方向,他知道是誉王的兵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