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四人直接在客厅的大茶几上涮火锅,空盘子摞了高高的一叠,边上歪着几个空荡荡的易拉罐。
四儿老公许是忐忑,打了两次电话来委婉地询问用不用来接人,被三儿抢过去:“你把心放回肚子里去,我们是不会连夜带着你老婆跑路的。但你以后要是干了什么缺德事,我们做的可就不止是带你老婆远走高飞了。”
“说实话,你不来是对我们最好的祝福。”四儿老公无情道。他当年追四儿过了九九八十一难,其中得有八十难出自这厮的手笔,夺妻之仇不共戴天。
闹着挂了电话,老大戳了戳沙发上的盒子:“望崽,你还没说,这带来的是啥啊?”
“啊,差点忘了。”陈望拍了拍红扑扑的脸,探身过去将盒子抱过来递给四儿:“这是谢致送给你的结婚礼物,托我祝你幸福快乐呀。”
四儿险些拿不住杯子:“送、送我?”
三儿“哇”了一声:“可以可以,望崽男朋友比四儿老公上道,我这关过了!”
老大无情戳穿她:“人在不在一块也轮不到你同意好嘛。”
四儿有点激动:“可以拆开来看看吗?”
陈望失笑:“当然,喏,剪刀。”
几人围到一起看四儿紧张兮兮地拆包裹。纸箱里面是个粉蓝色的礼品盒,打开来是一盏灯,做成了枝桠的造型,上面并着两只挤在一起的圆乎乎的小鸟。四儿伸手想去摸一摸,还未碰到,两只小鸟就亮起了暖融融的光。
老大表扬:“好看,搁床头柜最好。”
陈望惊奇:“这灯开关在哪?”
三儿吐槽:“你男朋友挑的礼物你还不知道……这是人体感应灯吧,靠近就会亮那种。”
陈望老实地摇头:“我第一次见到。”
四儿爱不释手:“谢谢谢谢,我好喜欢这个!”说着扑过来给了陈望一个熊抱。陈望笑着就势拍拍她的背:“喜欢就好,我回去告诉他。”
三儿眼睛眨了眨,贼笑:“现在告诉也行啊。”
陈望:“嗯?”
拍摄进入了尾声,谢致只剩下三天的戏份,只不过一杀青就得飞去同正在宣传路演的电影其他主创会合。电影反响不错,在几大票务平台上的热度都是第一,最近出的评分也不低,向平川这几天走路都像踩着风似的。他倒有些意兴阑珊——这种题材的电影既好拍也不好拍,虽然剧情设计上的确花了点心思,但细品起来仍是落了窠臼,只能说是个规矩的作品。
他戴着眼镜,坐在沙发上翻明天的戏份的剧本,笔在指尖没什么规律地转,忽然听到来视频电话的声音,偏头去看,笑了笑接通:“今晚不是——”会玩得很晚吗,怎么现在打过来了。
后面的话没说出来,他就发现了异样。
陈望坐在沙发上,笑得无奈又纵容,而镜头又晃得厉害——不是她拿着手机。谢致莞尔:“怎么回事?”
陈望扶额,看向面对手机屏幕刚刚还“豪气冲天”地说要和名演员视频结果接通后瞬间开成了后置摄像头的三人:“怎么回事,问你们呢。”
老大、三儿、四儿互相看了一眼,最后三儿夸张地比出口型:“原——来——你——们——真——的——在——谈——”
陈望:“……”果断出卖队友:“她们不相信我们在谈,所以想亲眼看看是不是真的。”
手机里传来谢致的笑声:“那我帮忙再证明一次,是真的,还是我追的陈望。”
三儿:“……望崽,我允许你先跑三十九米。”
老大后槽牙酸了酸:“过分了啊过分了啊。”
陈望笑眯眯,最后还是说:“礼物已经送给四儿啦,她很喜欢,说谢谢你。”
四儿点头如小鸡啄米:“嗯嗯,太漂亮了,谢谢——姐夫?”
谢致似乎很满意这个称呼,笑了好一会儿:“不用客气,祝你们新婚快乐。实在想谢的话,明天把捧花‘黑幕’给陈望吧。”
老大和三儿齐齐:“不可以!”
好不容易结束了这通混乱的视频电话,四儿拍拍心口:“虽然很不应该,但姐夫真的帅啊……”
“没什么不应该的,真的帅,望崽赚到了。”三儿同意。
老大拉过陈望:“谢致也赚到好嘛,咱们这么温柔秀气的一个黄花大闺女就这么便宜他了。”
陈望汗颜,摩挲了下手腕上的红鲤——论赏心悦目的程度看,还是谢致比较亏,这点她得承认,不能膨胀。
三儿“嘿嘿嘿”地笑:“便宜他是对的,但黄花大闺女可就未必了。”
陈望万分庆幸刚刚拿起的菠萝啤还没来得及进嘴巴里。
老大给了三儿一个“上道”的眼神,对陈望眨巴眨巴眼:“怎么样?和谐否?给力否?”
陈望——陈望发现不能捂四儿的耳朵了,人家都老夫老妻了,于是佯作无事发生地喝了口菠萝啤。
三儿惊悚:“你这是不好意思说还是——没啊?”
老大也惊悚:“还没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