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的味道,薄荷的淡香,冰块的凉意,在这觥筹交错间迅速升温。
她觉得,这莫吉托真的烈了点。
仿佛过了漫长的一刻,手机在包里大声吵嚷起来。
谢远似梦初觉,蓦地离了他,退后两步,脚后跟磕到了墙壁,又飞快地扭开头去接手机:“您好。”
“哦,知道了。”
“我看见您了。”
她一边说一边大步流星地走到车边,拉开车门坐了进去。
司机看了眼车窗外:“那人和你不是一道儿的?”
谢远低着头:“……不是。”
车子往前开去,她抓着包的带子,过了一会儿,忍不住回头去看。青年的身影模模糊糊,遥遥站在远处。
回到宿舍,谢远将包丢到一边,拿了睡衣进浴室。往脸上搓洗面奶时,手指慢慢抚过嘴唇,那里有个小小的伤口,被洗面奶一刺激,像又被咬了一口。
她拧开水龙头,用力地把一张脸揉得乱七八糟。
洗完澡,正在吹头发时,手机又嚷嚷起来。她看到来电显示,犹豫了一下,关了电吹风开关后接起来,没作声。
那边的人也没有等她出声:“我在操场上。”
“……等我十分钟。”
她套了件卫衣和运动裤,拿上手机和钥匙出门。
操场离教师宿舍不远不近,之前偶尔他送她回校,会到操场边上的看台坐坐。操场上亮着灯,聚着夜跑或者散步的学生,看台却是暗着的,不少小情侣爱坐在看台上,在自以为无人注意的角落卿卿我我。
操场上有几拨人在忙碌着,大声报着时间或分数,在为校运会做准备。也有人在夜跑,一圈又一圈,经过三三两两散步聊天的人。
她在看台的最后一排找到了喻世瑄。
“什么事?”她没有坐下,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他仰头看她,口罩包住了棱角分明的下颔,遮住了高挺的鼻梁,只露出一双潋滟的眼,睫毛长长地垂下来,在暗处拨出流转眼波。
“我酒醒了。”他说。
谢远不明所以。
“你酒醒了没有?”他又问。
她愣了愣,说:“醒了。”
他看了眼周围,然后摘下了口罩,仍是仰着头,静静地看着她。
谢远定定地与他对视,然后隐约猜到了什么。
她心里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心绪,但当下,他这副任君采撷的模样,很诱人。
谢远是个肤浅的人。
她将脑后的卫衣帽子戴上,然后弯腰,捧着他的脸,亲了下去。
身后一阵欢呼,似乎是谁刷新了自己的最好成绩。谢远分神去听,下一瞬就被人拦腰抱到了膝盖上。
喻世瑄将她的帽子往前拉了拉,又去寻她的唇,辗转研磨,直到她没心思再去管旁的人,只能一心一意地与他亲吻。
结束后,喻世瑄平复着呼吸,隐忍又压抑地问她:“亲我做什么?”
谢远说:“你色/诱我。”
喻世瑄承认了:“嗯。”
换谢远问他:“你色/诱我做什么?”
他说:“想让你对我负责。”
她难得噎住,回想了一下这一晚混乱的起因:“是你先亲我的。”
喻世瑄顺从地点头:“好,那我对你负责。”
谢远:“我不用你负责。”
喻世瑄:“……求你让我负责吧。”
她还要说,他又亲了上来,不让她开口。
最后他摩挲着她又渗了血丝的伤口,状若不无遗憾地说:“又受伤了,我还是得负责。”
谢远一把掐住他脸颊:“脸厚否?”
喻世瑄忍着,手臂圈紧了几分:“就厚这一次。”
她松了手,看见这一张漂亮的脸被她掐出了印子,有点可惜,想抹平似的按了按又摸了摸。喻世瑄被她撩拨得心痒,又不敢动,垂眼看她卫衣上的图案。
半晌,肩上一重,他心跟着一颤,侧了侧头。她的小脑袋歪在他肩窝里,呼吸打在锁骨上,痒得他心如鹿撞。
谢远吸了吸鼻子:“……困了。”这几场亲吻于她而言太过激烈,比写论文还耗费心神。
喻世瑄半天没等到她下一句话,试探着开口:“我送你回宿舍?”
谢远没作声,安静了一会儿,手往他的外套口袋里伸,摸出他刚刚摘下的口罩,给他戴好了,才说:“东区六号楼四零三。”
喻世瑄默默记下,犹不放心:“咳,都有谁知道你宿舍地址?”
谢远打了个哈欠:“我爸妈。”
然后默了默,小小声:“我男朋友。”
喻世瑄开心了。
开心的喻世瑄一把将姑娘背起来:“你睡吧,到了叫醒你!”
谢远手忙脚乱地搂住他脖子,恍惚了一下,这就是一米八眼中的世界么……
她把头埋到他颈窝里:“好……”
但不过几秒,她就捏了捏喻世瑄的颈侧。
“你方向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