塔中间有个不大不小的湖,湖边好多鸽子在飞,很?多人坐在岸边的台阶上休息,喂鸽子。
肖虞走累了,随便找个没人的地方坐下,然后跟叶幸周说:“随便坐坐吧,反正你母校一时半会儿也逛不完。”
“……”
够懒,够敷衍的。
两人并肩坐在那儿。远处圆圆的湖心倒映着漫天落日与朝夕双塔的影子;鸽子在上面群起飞过转圈,画面美得就像电影特效一样,丝毫不真实。
肖虞觉得在这坐着还挺浪漫的,不由得瞟了下浪漫的搭档。
男人微微扬起下巴,落日在他笔直的下颌线处勾勒处一条柔和的线。
他目光四下转了转,脸色平静中带着一丝舒适,看上去也挺满意这景色的。
肖虞见此,觉得不说话,好像有些浪费,就随口说了一句:“这还挺漂亮的,以前你好像没有和我来过这里。”
他很?自然地接话,思维逻辑还很?清晰,“怎么来?也没公开。”
“那还不是你的错?非要低调。”
“……”
叶幸周没想到一句而已,就一句,就又吵起来了。
他轻叹口气,又?有些困惑地回头看她,“怎么了,这么多年了,你怎么现在忽然来讲究这个?”
“呵,”肖虞直接偏过了头,只留下一句话,“是啊,太晚了,我也就当时十几岁,傻里傻气的,搁现在我都要怀疑你偷偷暗地里脚踏几只船,不公开是为了广撒网。”
“……”
叶幸周眸光直直看着她,正要说话反驳她脑子成?天在想什么,但?忽然发现,她不知什么时候把鸭舌帽戴上了。
帽子是红色的,在这夜幕前的浓丽时分,夕阳和她的帽子、发色,几乎都融合成?了一个颜色,一下子就衬得她本来就巴掌大的脸更加精致了,整个人好像也是艳丽不可方物,无法形容的美。
叶幸周一下子就说不出什么话来,只觉得,好像忽然不想去反驳她了,他当时的做法好像真不怎么行。
只顾着不想高调,不想让别人张口闭口提他们俩,所?以不公开,以至于没有人知道他们曾经在一起过。
耳边忽然传起了音乐声,声浪从很远的地方传来,像是体育馆在彩排明晚的校庆演出。
叶幸周说:“明晚来吗?”
“干嘛?”
“要不,你前男友给你补偿一下,陪你看演出?”
“……”
肖虞很?意外,不过嘴上还是别扭道:“我是自己看和跟你一起看,在色域上、观赏效果上有什么质的区别吗?”
叶幸周叹气:“多少算一点诚意吧。”
“哼。”
…
不过到底还是挺开心的,本来肖虞还对这校庆没什么想看的念头,这一下简直就万分期待了。
晚上回家,叶溯小朋友在客厅和狗玩,肖虞过去,坐在旁边沙发上后,趴上扶手去看他玩,顺着问:“宝贝,明天我们学校校庆,你要不要去玩?”
“可以吗?”他抱着阿拉斯加毛茸茸的大尾巴,仰起头看妈妈,“你带我去学校好吗?”
肖虞说:“你朗庭叔叔和姨妈度蜜月回来了,说带你去,跟他们可以的。”
“那爸爸也去吗?会不会遇见……”
他年纪小,但?他一直知道这个事情?不可以。
肖虞温柔道:“戴个口罩他认不出来你的。”
小家伙安静了须臾,喃喃:“要是太危险,就算了。”
肖虞一笑,觉得她宝贝小小年纪但?真的心思细腻很谨慎啊,这性子和智商真的随他爹了。
她道:“不危险,认出来就认出来了。妈妈想带你去看看我和叶幸周厉害的母校一百二十年的大庆,很?漂亮的。”
小家伙点点头。
…
校庆当晚,朗庭夫妻两个来家里接走了小朋友后,肖虞就自己出门了。
今晚有些起雾,到学校附近的时候,就能感受到多束灯光强劲地穿过摇曳流荡的的平流雾到了大街上;伴着冲天的灯,还有一阵阵荡漾的乐声。
肖虞在校园里停好车后,就去和成?樱碰面。
本来是想问成樱要不要一起看的,结果她跟肖虞说,“你要是和叶幸周一起,你就自己去吧,我有人陪。”
“真的啊?男的?”
“嗯。”
肖虞一笑,“行。”
两人穿梭过一片人来人往的道路,走到城北大学那个今晚办晚会的体?育馆。
这边雾似乎更大,体?育馆不高,但?是远远看着都被雾腰斩成两截,挺有魔幻效果的。
肖虞走着走着,感觉有人轻轻擦过了她的肩,而且像个男人。
她略不舒服地回头去看。
这一眼,看到了穿着一身黑色卫衣的叶幸周。
男人在她身侧,微阖下眸,虽然天气不好,眼前都有些灰蒙蒙的,但?是他一双勾人的桃花眼还是穿过了这层浅浅的朦胧,直勾勾看进了她心底。
肖虞心里的那点不满瞬间像被什么治愈了,她忍着笑问:“你来了?你自己啊?”
“展随刚刚走了。”被他支走了。
“哦。”
两人并肩一起去了体?育馆。
由于都不是在校生,所?以进去后一并走去了校友的区域。
在里面的小道上遇见了朗庭,带着新婚老婆一起出现了。
他们俩出现还不奇怪,但?是叶幸周见朗庭怀里还抱着个孩子。
小家伙穿着一身可爱的黑色运动服,头上戴着同色的鸭舌帽,脸上也戴着口罩。一小只可爱非常地趴在朗庭怀里,下巴靠在他肩头,正有些新奇地在看偌大体育馆的人声鼎沸。
叶幸周满眼都装满了不懂:这两度个蜜月,孩子这么大了?看着得三四岁了吧。
小叶溯下一秒刚好回头看来,也看到了他。两道眼神对视上后,不到两秒,他就好像不认识一般地扭过头继续趴在朗庭肩头了。
叶幸周没在意,只是不禁在两方拉近距离后,朝朗庭问出声:“你这……”
南旖瞄了眼叶幸周身边泰然自若的肖虞,微微一笑,一时间不知道怎么说。
朗庭倒是早有准备,很?快说:“侄子,我,堂哥的。”
哦,叶幸周恍然,朗庭是有个堂哥,叫朗轩,大他五岁好像,那现在有个半大的小朋友,也很?正常了,所?以他丝毫没有去多深入的想什么。
叶幸周只是注意到小孩子搂着朗庭脖子的手臂上,戴着一个黑色酷酷的手表。
几个人在路口停下来,叶幸周不由得问:“就是那个婚礼上,把我撞了,又?被我撞倒的小朋友啊。”
大家都笑了。
叶幸周莫名觉得亲切,忍不住伸手摸了摸孩子的头,轻声喊:“宝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