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很快经过茶楼,从窗口只能看见他背影了。
两人的目光交汇只有短短一瞬,但许多人都瞧见这位状元郎方才看了茶楼之后才动作频频,便也好奇地去看茶楼窗户。
只隐约看见几个姑娘往里走的背影。
坐回座位,温浓迎上云荻满眼写着“你不对劲”的目光。
“老实交代,你和你表哥,是不是有点表兄妹之外的交情啊?”
温浓果断否认,“郡主想多了,我和表哥只是表兄妹而已。”
“是嘛。”云荻摸了摸下巴,“那他怎么红着脸看你啊?”
温浓托腮,“表哥就是这样的性子,平日里还好,哪怕被姑娘们围着,她们也是有分寸的,今日不一样,他都快被手帕香囊等姑娘家的东西给埋了,他受不住才会脸红,哪里是因为我。”
温浓也算是发现了表哥令人误会的体质,若换了个姑娘站在窗前,准会误会表哥那样看她是因为喜欢。
云荻这才点头,“那好吧,反正你不许瞒我,要知道我是站你这一边的,你想要哪个男子,我一准帮你!”
闻言,温浓笑起来,“好。”
云荻满意地拉了她的手,“这才对嘛,还有子吟,你们都是我云荻的好姐妹。”她说着,又偏过头去看魏子吟,也许目光中包含了什么,叫魏子吟有些害羞地垂眸。
温浓看在眼里,猜想魏子吟或许已经有了心仪之人,且这个人云荻也是晓得的。但她没问,她和魏子吟的交情还不到询问这些的地步。
今日的状元游街之后,苏雪和会去琼林宴,苏家的状元宴在两日之后。
不比上回家宴,这次才真正叫大办了。
倒不是说布置得有多么豪华,酒菜多么奢侈,而是宴请之人皆是京都有头有脸的人物。
苏雪和入仕的第一步,便有苏丞相为他铺路,苏丞相为官多年结下的人脉庞大得令人咋舌,世家、勋贵、皇族,不胜枚举。
“表妹,明日宾客众多,我大概顾不上你。”宴会前一晚,苏雪和找到温浓,“不过表妹可以四处看看,若是遇到……感兴趣的人物,可以让我为你引荐。”
“多谢表哥为我费心。”
苏雪和看着温浓,好似还想说些什么,他的步子微动,最后问,“雪梅没有再找你麻烦吧?”
温浓摇摇头,“对了,表哥高中状元,我还没有祝贺表哥呢。”她说着,伸手去解腰间的荷包,从里头拿出一个小小的木雕玩意儿。
“表哥殿试之前我就开始雕了,因为我知道,表哥肯定没问题的。”温浓笑着将木雕递过去,“只不过我技艺比不得爹爹,表哥只能将就着了。”
苏雪和接过来细瞧,这是个兔子形状的木雕,算不得精巧,倒是颇为童趣。
“表哥看出来没,这其实是个笔山,到时候表哥可以把笔隔在兔子的两耳之间。”温浓笑盈盈地伸手点了点兔子耳朵。
苏雪和目光却凝在她指节处的细小伤口上。
她应当不是熟手,雕个小物件也能将手伤了,却也因此显得心意可贵。
“多谢表妹,我很喜欢。”苏雪和将兔子笔山收下,目光温润地落在温浓面上。
当晚,温浓撑着下巴看烛光下的影子,“梨汤,你说表哥看到我的伤口了吗?要是看到了,他怎么没点表示呢?”
叩叩的敲门声响起,温浓笑着走过去,明知故问,“哎哟,这么晚了是谁呀?”
“温姑娘,这是公子叫我给您送来的。”外头柳絮说。
温浓笑盈盈接过来,“表哥可真细致体贴,知道我——”
“咳咳。”梨汤在一旁咳嗽两声,代温浓接下了送来的物件,跟柳絮道过谢。
离去的柳絮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就好像温浓知道苏雪和送来了什么似的。
回房后,温浓把玩着柳絮送来的护手膏,里头膏体细腻,气味芬芳,她笑意盎然地给自己抹上。
等什么时候表哥亲自给她抹了药,她才真正离赢不远了。
翌日,温浓展开手臂,任由梨汤给她换上新衣裳,是条蓝白相间的裙子,沉静浓郁的蓝,如雪干净的白,缎面的腰带勾勒出纤细的腰肢,清纯的花枝蜿蜒过起伏的胸脯,攀在宝蓝的立领上。
这衣裳的颜色并不好驾驭,但温浓很白,像是烧得均匀的薄瓷,浓郁的蓝色反而衬得她肤白胜雪,眉眼秾丽。
此时此刻的温浓竟有些想念从前那些姐妹们,要是她们在旁边,一定会假里假气地奉承几句,第二天就穿上一件类似但完全压不住的衣裳。别提多好玩。
温浓嘴里哼着小曲,对着衣冠镜左看右看。
眼见她臭美耽误了上妆,梨汤捞着她的腰将她拖到了梳妆台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