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挽倒完垃圾上楼,开门就扬着声音喊:“宝贝,麻麻回来啦!”
她朝里张望了一圈儿,勺子正趴在阳台上,看着窗外那件随风飘荡的衣服发呆,对她的呼唤充耳不闻。
“白眼儿狼。”温挽无奈地走进厨房,开始做晚饭。
徐心悦出差回来了,嚷嚷着晚上要来看猫,顺便蹭饭。
温挽为了她忙活了一下午,终于在晚上六点半,做出了四道菜。
她正弯着腰查看烤箱内鸡翅的上色情况的时候,突然从身后被人抱了个满怀。
“Surprise老宝贝!”徐心悦有温挽家里密码,知道她在厨房忙活就自己开门进来了。
温挽关上烤箱门,嫌弃地看了她一眼,“啧,你那眼袋都快掉地上了。”
“没事儿,这次采访结束,奖金够我买最贵的眼霜!”
徐心悦是做新媒体采访的,一有任务就要往外跑,还得迁就采访对象的时间,日夜颠倒是常事儿。
“我干儿子呢?”她往温挽嘴里塞了一块山楂糕,“Q市买的,可好吃了,给你丢冰箱里哈。”
“你干儿子在阳台,下午洗了它一件垫猫窝的衣服跟要了它的命一样。”
“就我们旅游的时候,你顺手牵羊带回来的男人衣服?”徐心悦问道。
那次是她和温挽的毕业旅行,在西北。
二人对于大西北的早晚温差太过于轻视,穿了件防晒衣就去了晚上的篝火晚会,等篝火点燃的那段时间差点儿冻得晕过去。
徐心悦说要去买热奶茶暖身子,再回去的时候便看见温挽身边站着一个男人。
她依稀记得是一个胡子拉碴的男人,但很高大,很有男人味儿。
“我那时候寻思着你素了二十多年终于有了艳遇了,还指望着你披了人家的衣裳,留个微信电话什么的能脱个单……”
谁知道篝火晚会过后导游催得匆忙,二人被催促着上了车。一直到车开出了六里地,温挽才想起来肩头上的衣服没还给人家。
那日是他们在甘肃的最后一晚,温挽拜托导游打电话询问,最终还是没能找到那个借给她衣服的人。
她也没辙,只能将衣服带回了家,一直放在储藏室里。
“勺子刚回家的时候害怕,天天躲在储藏室角落里不肯出来,后来好不容易胆子大了些,走哪儿都叼着那衣服不放。”
温挽那时候觉得或许等勺子长大了就好了,就像小孩子小时候总会有个日日不离手的安抚娃娃或是口水巾,谁知道如今勺子长到七个月了还那么喜欢那件衣服。
“它从小到大好像就对那衣服最上心了。”徐心悦觉得勺子是个顶好养活的猫,没什么喜欢的玩具,吃猫粮也都不挑嘴。
“那不是。”温挽掏出手机,“我来给你演示一下。”
她播放了邢楚言的音频,他的声音刚出现了几秒钟,勺子便飞速奔向厨房,在门槛上躺了下来,露出了黑黢黢的肚皮。
温挽给她解释了一下勺子跟那位邢医生的爱恨情仇,叹了口气道:“你是没看见它那副样子,就差跟人家回家了。”
不过没关系,温挽觉得自己很快就会恢复在勺子心里的地位。
如今勺子对邢楚言爱得不行,但过些天等邢楚言亲手把它阉了,估计就剩恨了。
“帅吗?”徐心悦眼巴巴地看着温挽。
温挽点点头。
“比甘肃那个给你披衣服的还帅?”
温挽微蹙着眉,她在人脸记忆这方面不是很擅长,早就忘了那夜给她披衣服的人长什么样儿了。但细想想应该也还挺好看的,不然她一个颜狗也不会接受人家的衣服。
犹豫了几秒,温挽坚定地点点头,回答道:“嗯,比那个给我披衣服的还帅。”
徐心悦跟她从上高中的时候就认识了,还能不知道她方才那迟疑的神情代表什么?
“说得跟真的一样,你怕是早就忘了那个甘肃小哥长什么样子了。”
别说只有一面之缘的人,就算是高中见了三五次的历史老师,温挽都能把人家认成生物老师。
“就记得好像有点黑?”温挽想了想,“我还是喜欢白的。”
“喵?”
勺子突然抬起头看向她,作为一只浑身漆黑,只有尾巴是白色的小猫咪,它对温挽刚才的话表示十分不满意。
温挽看着某个怒目圆瞪的小猫咪,举手投降,“对不起,我撤回。”
“鸡翅好了,吃饭吧。”她端着烤盘出去,给勺子添了猫粮后才回到饭桌上。
“我要是有空的话下周就跟你一块儿过去看勺子做手术。”徐心悦将鸡翅啃得啧啧作响,旁边的猫看得哈喇子都快掉下来了。
温挽抬眼看她,“你是看猫还是看人?”
“看人啊。”徐心悦毫不犹豫,“我先帮你掌掌眼,再帮你制定脱单计划。”
“比如你那种蹩脚的装偶遇?装崴脚?”温挽笑了一声,“省省吧,我怕用你的招儿能把人吓跑了。”
“而且我也没说我要追啊……”温挽往嘴里送了一口蔬菜沙拉,腮帮子鼓成了小松鼠。
她一个恋爱经验为零的人还想着追别人?
难度系数太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