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墨染悄悄对宝玲说道:“你常来?”
刚一进门就立刻来了个伺候的,这些烟花地的人惯是回瞧眼色的,她们二人今日穿的也不显富贵。
宝玲低声道:“一千两银子一间屋,还不配有个男倌伺候吗?”
楚墨染像瞧白痴一样瞧了她一眼。
一千两雪花银就换个连床都没有不能歇的“雅间”,还有一个时不时冲她抛媚眼的男人。
这波血亏。
楚墨染对这些没兴趣,只是看着楼下搭的台子若有所思。
那男倌端着酒盅凑到了她面前,虽说这里的男倌大多都是清倌,可也有以色侍人想谋个出路的。
不知是看她富贵还是瞧出她是个女人,男倌若有似无地冲她甩着眼神,楚墨染全然装作看不见。
她对长得帅长得美的男人都有兴趣,唯独对油腻的没有兴趣。
那男倌面子上有些挂不住了,牙一咬,心一横,往楚墨染身上一靠,没料想楚墨染眼疾手快地往旁边一撤身子,男倌连酒盅带人都摔到了地上。
而楚墨染还是一派云淡风轻的淡定模样。
宝玲叹了口气,将那眼神怨委的男倌扶了起来,说道:“她就是那个性子,你不如跟我聊聊天如何?今日这梦仙楼里是有花魁选秀吧。”
男倌这才好转了脸色,拼命提起精神道:“是,就在楼下,两位小公子选的这个雅间是位置最好的,能看得清清楚楚。”
楚墨染抬头和宝玲暗自对了个眼神。
这男倌也算是看清这二位没有那种寻欢作乐的意思,便也清净下来谈话了。
楚墨染问:“既是要选花魁,为何这个时分了还不见热闹?不应该从早上开始就陆续请看客入座么?”
男倌笑道:“小公子有所不知,我们这梦仙楼和别的秦楼楚馆的不一样,就是选花魁的仪式也和其他地方不一样,要不怎么能名声享誉京都呢。”
宝玲好奇地又往下边看了一眼。
“这戏台搭的普普通通,鲜花也普普通通,我倒是真瞧不出有什么新意来,那花魁选秀可有什么新鲜的玩法没有?”
男倌仰着脸,一脸的深意。
“现在看来是平平无奇,等到了傍晚就让人眼前一亮了,要是二位小公子真有兴趣,那我把花魁选秀的事儿都跟您二位说一说?”
宝玲识相地拿出了一锭银子。
“说吧。”
楚墨染看着纱帘外来来往往的人,偶有瞥见几个有些眼熟的身影也没过多思虑,敛了思绪静静地听男倌说话。
“我们梦仙楼的姑娘有卖身的,有卖艺的,选花魁自然是要选有才有貌的后者才有噱头,卖艺的那一流里又因各自拿手的才艺拙劣分为朱者、青者、末者。朱者是才艺最优等的,末者就是稍稍会唱个曲儿之类的。”
“今日选花魁便是从朱者、青者里选最得客人喜欢的封为花魁。”
宝玲兴致昂昂地问:“然后呢?流程又是如何?既然都是有才艺的,想必晚上能看场大热闹了。”
男倌见她是真的挺好奇,心中有了些身为梦仙楼中人的自豪感,便说的越来越多。
“这选举花魁的流程与旁的地方也是不一样的, 我们这里是每位看客的雅间里都留有一支筹子,且这筹子是外面座上的看客没有的,这筹字有两用,一是给喜悦的姑娘投票,这二嘛……小公子待会儿就知道了。”
“至于选举的方法,别的地方不都是由每位姑娘各自展示自己准备好的才艺嘛,我们梦仙楼又不一样了,我们这是由看客出题,让姑娘即兴施展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