忙活了将近一个晚上,楚墨染方才停住施针的手,一层薄汗覆在她的额上。顷刻,她唤来清儿:“让厨房的人抓紧用文火熬药,别耽误了。晨起就服侍何姑娘用药。”
“那是自然!”
清儿俯首,但很明显,她更担忧自家王妃的身子,嗫嚅道:“王妃,要不然,您干脆还是先下去歇息吧。您刚刚生产完,气血亏虚得紧,又这么忙活,到时候只怕要落下病根啊。”
她长叹:“把那个叫做迎春的丫头看好,别让她跑了。至于其他的,待到她醒过来,你们到我房中来叫我便是。”
清儿颔首,劳累了一整天,楚墨染的确觉得身子乏力得紧,上了床榻,昏天黑地的睡了过去,再也没管其他。
直至翌日清晨,迷迷糊糊的睡了一天,睡的楚墨染自己都觉得有些不太对劲了,她抬首问进门的清儿:“究竟是什么时辰了?”
清儿实话实说,楚墨染自己都没想到,居然昏昏沉沉的睡了一天,整个人连带着都有些恍惚:“怎么回事,为何不叫我?”
“王妃,嬷嬷同王爷回来看过您两次,说是您生产辛苦,既然这样的话,就没有必要再劳烦您了,让您好些休息一番就是。”
楚墨染拍额,眼下记挂着的却是何玉柔:“那昏迷的姑娘怎么样了?可曾苏醒?”
“禀告王妃,那姑娘已经醒了,昨儿个按照您的吩咐喂了药下去,今日应该是能够转好了。”
那就还差不多……
楚墨染啧啧感叹了一番,没有多说其他的。转身就掀开了自己的衾被,转身就下了榻。
“我得去看看她,清儿,来帮我梳妆。”
她低声唤过一边的清儿,淡淡垂眸,未几,便成了一个清丽脱俗的妆容。
接着,楚墨染疾步行至厢房,屋内焚着恬静的鹅梨香,颇为香甜,闻及,惹得楚墨染蹙了蹙眉:“快把这香换了,弄些宁心安神的过来,这鹅梨香不太合规矩。”
清儿点头,怔了怔,想来她也不知究竟为何如此。
这鹅梨香本是帐中香,乃男女动情时所用,何玉柔昏迷几日,自然是没有这样的心思,下人们也不通香料,也不知是谁浑忘了,楚墨染懒得权衡算计这些,吩咐了一声便抛之脑后,快步入内,探望何玉柔。
“王妃过来了。”
闻言,何玉柔本是侧身蜷卧在里,听了这声吩咐,赶紧的就回头转背,下床俯身道:“拜见王妃……”
“唉,你身子骨如今虚弱,快别动辄就行这么大的礼了!”
见她欠身行礼,楚墨染赶紧扶起。
“话不是这么说的,王妃您救了民女的性命,民女感激不尽。若没有王妃当日施救,只怕……只怕民女早已成了坟茔的一堆枯骨了。”
楚墨染颔首微笑:“当日,若不是你费尽心思把我从皇帝的手中救过来。恐怕,也没有我的今日了。一命抵一命,这一切都是你种下的善因,进而结下的果,没有你当初,我今日则不会好生站在这同你说话,不必多谢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