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你醒了?”
拓霖刑抬了抬眼皮,盯着自己面前的楚墨染看了一眼。接着,楚墨染遏制住头痛欲裂的心绪,竭力隐藏自己情绪,悄然道:“二皇子,妾身这是在哪?”
“这是在马车上。”
闻言,楚墨染只觉得奇怪不已,自己方才就这样昏倒在了园子里,拓霖刑居然又趁着这个机会,赶紧的把她挪上了马车,这是趁着她毫无防备,不想让她认清楚囚禁之所的方位,因此才这样做的吗?
她不敢在想,也不愿在想。
“你瞧瞧你,累成了这副模样,自己也不多稍加注意一些,若是我不在,我看你到时候要如何是好?”
拓霖刑的话语当中满是关怀,却是让一边的楚墨染听了,不由得冷哼一声,眼下这情形,他竟是也活生生的把自己当成傻子在蒙,明明是他处心积虑要囚禁自己,却是用着“你太累了”这样的话给三言两语揭示了过去。
闻言,她不免得冷笑起来。
“多谢二皇子挂怀,妾身有罪,惹得您如此记挂着……”
“无妨无妨,身子好了也就不打紧了。快别说这么多没用的了……”
说完,拓霖刑似乎是有意把她往一边的座位上引,可见识了他本性的楚墨染焉能中招,言语之中都满怀着悲戚,故作伤感道:“二皇子能够如此体恤妾身,妾身当真是无以为报。”
“我都已经同你说过了,你我夫妇俱为一体,何必在这儿说这样客气的话,你要是再这样。我可生气了啊!”
拓霖刑淡然一笑,可瞧着面前的楚墨染依旧没有往他那边探去的痕迹,楚墨染掀开幔帷,正欲看清楚马车外是何景象,却是被拓霖刑发觉,冷然盘问着:“怎么了?你这是做甚?”
“二皇子,妾身只不过是太久没有出来过了,一下子看着这马车外头这样热闹,心里边不由想起了别的……”
“市井的确热闹,士农工商,虽说已是定好的规矩,可也架不住商人重利啊。”
“那倒也是。”
楚墨染嘴上附和着,心下却是在想着别的,如今这样的情况,自己到底是逃还是不逃……不逃的话,只怕,要等到别的时候了。
她在心底开始悄悄的权衡了起来,若是离开了,自己单薄的记忆,还有孤苦无依的身份,究竟还能否支撑着自己,度过这人世间最后的苍凉?
她暗自叹了一口气,心下是越想越不敢想,可临了,脑海当中倒映起玉露受伤时的景象,不由得开始长叹了起来。
她可不要过这种人为刀俎,我为鱼肉的日子!
她垂下眼睑,尚未等到一边的人有所察觉,便抓紧不由分说拽住了窗棂,拓霖刑略略一扫,早已把她心中的筹谋悉数看在眼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