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也想学七夫人在院里种地,不过种不来,一个院子太小没富余的地方,二个人人有公派的活计,没工夫伺候庄稼,不像听雪堂,没有公摊的活儿还有两个壮劳力伺候。
羡慕吗?当然羡慕的死去活来。
“七夫人命真好。”
“咱们院里这些太太奶奶都只留了空架子,除非刚生了孩子还没断奶能用奶妈,其余的一概不留人伺候,洗衣缝补都得自己来了,也不知什么时候灾年能过去。”
“咱们这还算好的,北方一些地方人都饿死光了,听说南边好些,我娘家哥哥准备逃去南方落户啦……还是七夫人有福气,骨头比咱们的重。”
除了听雪堂的事情被人带着羡慕嫉妒议论,二房三爷院里的事也被津津乐道,不过,这是纯粹的看笑话,三夫人和三爷干仗了,以往两口子只是吵架,这次直接打起来,三爷的脸被三夫人抓花了,三夫人也扭伤了手腕,听说是三夫人偷偷动了银钱又说不清去向,三爷才发的火。
此话不假,现在三夫人陆杨氏就捂着手腕躺在被窝里哭呢,哭得眼睛都肿了,撒泼打滚赌咒发誓好不容易稳住了自家男人,不再追究无故消失的银子和小米,陆杨氏却越想越气,被人反摆一道的滋味太难受,她咽不下这口气!这口气憋在胸口,堵的她心口疼,恨不得将老七两口子抽筋扒皮,凭什么占着那么多屋子,病鬼该死不死,还讨一个老婆回来,实在碍眼。
老七暂时动不了,那个臭道士别想逃,陆杨氏擦干净脸,偷偷又回娘家找母亲商量去了。大家都知道三爷两口子吵架后三夫人必定闹脾气,要在卧房睡一天,所以这日她偷回娘家没人注意,还以为她睡觉呢。不过,陆杨氏没有察觉到,这些天一直有藏在暗处的眼睛盯着她,她去了哪里做了什么,都被人看见了,然后传到了陆彦生的耳朵里。
两日后,周半仙被安上一个妖言惑众的名头,抓到牢房里去了,判了半年的徭役,被带到县城去修城墙。陆彦生想都不用想就知道这准是三夫人的报复。
陈五娘摇摇头,“三夫人太歹毒了,不过,周半仙也是活该。”
三夫人的歹毒远不止此,她现在视陈五娘和陆彦生为眼中钉,又馋三房的财产,一定还会兴风作浪。
这回陆彦生让陈五娘猜,三夫人会使什么手段来害他们。小娘子先是一脸茫然惊愕,像学堂上突然被点名考核的学生,伸出手指指着自己,眉头蹙得很深,“我说不好。”
“说便是,不笑你。”陆彦生做认真严肃的姿态。
“好。”
陈五娘第一次“考试”难免紧张,捧着茶杯喝了口清茶润润嗓后,冥思苦想一会后,“我猜她会下毒或者放火。”
陆彦生也喝了口茶,“理由。”
“我猜下毒是因为她下过一次,有一难免有二,猜放火则是因为火能把一切烧干净,还不留证据。”陈五娘说完还是有些心虚,忐忑的看向陆彦生,等夫子公布答案。
只见陆彦生勾起唇角笑了笑,陈五娘以为她说对了,还没来得及高兴,就听陆夫子朗声说,“错了。”
“啊?”陈五娘很羞愧。
“她不可能指使人放火,且不说筹谋和完成的难度大,她图的就是房子,舍不得烧,至于下毒,猜对多半,但你还没想透彻,她极可能再次下毒是因为她不知毒木耳的事已败露,还以为成功了得意着呢,现成的法子,她当然要再用一次了。”陆彦生解释道。
陈五娘瞬间恍然大悟,“难怪七爷当时不捉那个厨娘,原来在这等着三夫人,七爷太厉害了!”
这个小娘子,倒是嘴甜。
陆彦生微扬起下巴,被夸得满面春风,有来有往的回道,“孺子可教。”
吃了蜜的小娘子继续发功,“全亏我有个好师傅,七爷,我推您去外面走走,看看夕阳,红彤彤的特别美。”
一路上两人时不时的耳语,陈五娘会停下脚步俯身听陆彦生说话,然后再捂着嘴凑到他耳边回话,这亲亲热热的模样落人眼中,妥妥的琴瑟和鸣,美满幸福。
当然,没有人猜的出,这俩人窃窃私语说的不是什么夫妻私房话,而是下毒、纵火等等骇人的话题,两个人都没觉得有什么不对,一个虚心好学一个因材施教。
还真应了天作之合四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