翠兰无法,就把刚才听见的话说了一遍,瑞雪两道英气的墨眉就皱了起来,不管可心是不是她在养,甚至以后兴许都不会送回钱家,但是,可心是姓钱的,是钱家长女,这可不是谁都能歪曲的,若是在现代还没什么,这个时空,对于身份地位,嫡庶有别,相当在意,将来可心出嫁,若是找的高门大户,这嫡长两字更是重要。
“翠兰,你去云家,告诉二婶,把这事儿告诉她一声,就说,可心该回家去走走了。”
“哎,我这就去。”翠兰应声出去了,彩云彩月隐隐听到两句,生怕瑞雪气恼,连忙扔下水瓢聚了过来,瑞雪沉默半晌,重新换了笑脸,“不必惦记我,去浇菜吧,浇完也该准备午饭了。”
彩云彩月对视一眼,飞跑去把剩下的两垄菜浇完,然后就扶了瑞雪回去,却是不肯让她再下厨,彩月这几日也学了两个菜,尤其那蛋羹得了瑞雪的真传,做得味道半点儿不差,其它的普通菜色也学的有模有样。
所以,瑞雪倒也不惦记,同彩云把众人送来的孩子衣衫整理一下,放到衣箱里。
云二婶听了翠兰的话,也恼了,这钱黑炭可是越来越不招人待见了,他可是有嫡长女在,刘七娘算是填房,怎么倒让刘家当自己是发妻了,还要霸了家产,就算老板娘应了钱嫂子,将来替可心找婆家、置办嫁妆,可心毕竟还是姓钱,钱家要出一份嫁妆银子的。
云二婶换了套新衣裙,戴了瑞雪给的银簪子,拾掇的利落又干净,也给可心换了套素缎子的小衣裤和小被子,然后抱了她就去了钱家。
刘家的老婆子们已经走累了,坐在堂屋门外喝茶闲话儿,拉着那两个媳妇子问东问西,两个媳妇子心里厌烦,也就随口敷衍两句,但是几个老婆子好似听不出来一般,还是缠问不休。两人见的云二婶来了,脸上都露了喜色,快步迎了上去,笑道,“婶子你来了,就等着你呢。”
那个也说,“哎呀,半月没见,可心越发白胖了,长得真是太好了,跟她娘简直就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云二婶瞟了一眼门口几个面带疑惑的婆子,笑道,“可不是,可心娘在咱们村里可是数一数二的好相貌,可心将来定然也错不了,她又是嫡长女,老板娘也极疼爱,说不得以后要嫁个好夫家呢。”
两个媳妇子听出这话音儿有异,猜得这是替可心出头来了,于是都笑道,“可心爹爹在屋里陪新亲呢,婶子也抱可心去见见她爹爹,顺便认认‘后娘’那边的亲眷。”
几个老婆子,先前没反应过来,不知道这打扮整齐的妇人是谁,怀里抱着的孩子又是哪个,还猜着是不是赵家的什么亲眷,但是后来听得那“嫡长女”和“后娘”两句,可就全明白了。
当初媒人去提亲,可是说起过这钱家原来媳妇儿留下个未满月的小女儿,但是被托付给了赵家女主子。以她们刘家的想法,那赵家富贵,不差几口饭菜,这孩子以后定然就是赵家的了,跟没有一般无二。
所以,前日端午送节礼的时候,钱黑炭提了一两句,她们也都没在意。此时见得云二婶几人脸色,先前那两个婆子就猜到必是她们先前的话被听去了,虽说有些心虚,但还是梗着脖子,底气十足,一个没了娘的小女孩儿,若不是有赵家护着,在她们家七娘手底下,那不就合小鸡子一般,说掐死就掐死啊。
几个婆子脸上勉强堆了笑,上前刚要说道,云二婶却高抬着下巴,连声都没应一下,就直接进了堂屋,把几个婆子气得脸色铁青。
钱黑炭喝得半醉,正跟几个大舅子吹嘘,他前些日子去的田府如何富贵,给的赏银如何丰厚,猛然抬头见一个女子抱了孩子进来,惊得打翻了手里的酒杯。
云二婶背光站着,本就看不清容貌,钱黑炭妻丧不足百日就再娶,心里一直有愧,就以为是钱嫂子回来指责他了,跪下就开始痛哭,“可心娘啊,我对不起你,我不是急着娶新人,忘了你的好,我是实在过不得一个人的日子了,这家里家外都需要人操持,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