瑞雪抱着可心,逗了一会儿,看着云家婆媳给孩子洗澡,云二婶神神秘秘的说道,“老板娘,可心爹爹昨晚来了,要看看可心,不知道是不是良心发现了,我家你二叔借口我们都睡了,没让他进来。我刚才听说,刘七娘今日一早就回了娘家,我们还惦记她带着娘家哥哥来打架呢,没想到,一直也没动静。”
瑞雪淡淡一笑,帮她们递了块干净布巾,“这事儿,怎么说都是她们家女儿不对,若是传扬开来,整个东山坳的姑娘都要被连累,但凡有些心计的,都不可能让她再闹事。”
桂花也道,“可不是,一传扬开,人家都说,东山坳的姑娘心肠歹毒,看谁家还敢娶。”说完,她叹了口气,又道,“不过,我听说,可心爹爹去城里找活计,没找到合心的,秋时怕是又要烧炭了。”
云二婶瞪了儿媳一眼,好似生怕她说的瑞雪心软一般,接话道,“他已经被那刘七娘灌了迷魂汤,对自己亲女儿都不好,还能对谁好?不让他离开作坊,以后还不定被他那恶毒婆娘捅咕的做些什么坏事呢。”
瑞雪接过洗得越发白净儿的可心,在她额头上亲了一下,痒得小丫头咯咯又笑了起来,彩云彩月看着喜欢,也上前逗弄她。瑞雪就道,“脚上的泡是自己走的,以后钱家事就与我们无关了,可心出嫁时,他愿意到场自然好,不愿意到场,也有咱们这几家给可心撑腰,她婆家也不敢如何亏待她。”
“就是。”云家婆媳附和,一时众人捡了些有趣的事情说,待得日头偏西,瑞雪就回了自家,门前,新上任的门房儿安伯,正靠在大树下,呼呼大睡,翠娘一脸恼怒的站在一旁,见得她回来,就道,“妹子,这门房可是请得亏了,中午吃了四个馒头,两盘菜,下午就在睡觉,半点儿活计不做。”
瑞雪无所谓的摇摇头,笑道,“咱们府上人多,哪有人敢光天化日偷上门来?不必时时守着。倒是,我听说你家大路有些发热,你赶紧收拾一下,回家去吧。”
翠娘搓了搓手,她等瑞雪回来,也正是为了这事,听得她这般说,匆匆扔下一句,厨房里做了人参炖鸡汤,然后就回家去了。
彩云小跑几步去端,彩月扶着瑞雪慢慢往里走,却不知那安伯耳尖,衰老不堪的身子异常灵敏的几步就串了过来,吓了瑞雪一跳,见得他满脸都是垂涎之色,就道,“安伯,可是有事?”
安伯嘿嘿干笑两声,道,“夫人赏老头子一碗人参鸡汤喝吧,老头子活了一辈子,还没尝过人参是啥味道呢?”
彩月倒竖了眉头,就呵斥道,“你这老头儿怎么不知好歹,那人参是给夫人补身体的,怎么能给你喝?”
瑞雪却道,“我日日都喝,也有些厌烦,翠娘定然也煮了不少,还是分给安伯一碗吧。”
彩月无奈,愤愤的瞪了安伯一眼,扶着瑞雪继续往院里走,留下安伯一脸焦急垂涎的站在二门外。
晚上吃过饭,赵家夫妻躺在炕上,互相依偎着,耳边听得窗外夜风呼啸,鸟雀低鸣叫,还有彼此的心跳声,分外温馨。
瑞雪怎么想,安伯都有些不同寻常老头儿,就把她的疑虑说给赵丰年听,“掌柜的,我白日捡回的安伯,好似有些不寻常,但我又说不出来哪里不对劲,老头儿好似很瘦弱,但是动作很灵敏,而且他白日里被人家暴打,我让云小六给他上药,他却说没伤到,能吃能睡的。最重要的是,我总感觉他被人打,引我去救,极巧合。你说,他能不能是商业间谍啊?”
“商业间谍?那是什么?”赵丰年原本在心焦,白展鹏那里还没有消息,听得瑞雪说话,胡乱应了两句,但是听到最后,却忍不住支起了耳朵。
“商业间谍就是各个同行之间,互相派人手到对方的商铺里做内应,把一些重要的信息偷回去告诉自家主子。你说,这老头儿能不能是奔着我们的豆腐方子来的啊?”瑞雪不知是不是即将生儿育女的关系,对着赵丰年说话,越来越不加小心,每次说了什么古怪的词语,顶多解释两句就算了,而赵丰年每次也都不会追问到底,两人倒也心照不宣的极和谐。
“我白日里忙,没见的安伯长何模样?不过,若是别家派来的,嗯,间谍,怎么也要个年轻后生,这样只能做门房的老者,没有什么用处。”
瑞雪点头,“可也是,他也不能进作坊里做工,怎么偷方子啊。”
赵丰年转而说起明日新先生接来后的安排,夫妻两个低声商量了几句,瑞雪有孕在身,耐不得困乏,渐渐就睡了过去。
赵丰年听得怀里的妻子呼吸匀称悠长,就慢慢抽出了胳膊,起身替她盖好被子,然后开门出去,到得西厢房窗下,轻轻敲了两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