瑞雪无奈,又问嬉笑的大壮和吴煜,“安伯给黑子把过脉了吗?”
吴煜点头,“安伯说没伤到骨头,擦些药酒化开淤青就行了。”
瑞雪立刻扭头喊了彩云,“去安伯那里拿药酒回来。”彩云应声去了,黑子闹着要去西厢房擦药,瑞雪就让吴煜扶着他出去了,然后留了大壮细问,越听眉头皱得越深。
她在云家村住了这一年多,多次进城,都没碰到过这等恶事,就是码头和城里的铺子,也不见官差如何勒索为难,虽是有老王的一份功劳,但到底还是官员治理有方。
没想到,突然冒出这么个二世祖,盯上了奔雷,惹了这场麻烦,今日若不是武烈在这里,怕是真有些难办,毕竟赵家只算是个小商贾,官场无人,安伯木公子几个,是江湖人,行事颇多顾忌,还有她刚刚继承来的安国侯府,听得这名字很有气势,但一个去世十几年的候爷,怕是连个小吏都震慑不了吧。
今日之事,怕是还没有完结,以后定然还会有麻烦,说不得她还要继续“依仗”这万般不愿接近的少将军了。
“彩月,你同小翠儿去置办一桌儿酒席,送到东厢房,大厨房那里也让英子加两个好菜,就说大伙儿都跟着担惊受怕了,这是我赵家一点儿心意。”
彩月应了,就跑出去准备,大壮惦记黑子,也行礼去了西厢房。
老嬷嬷瞧得她脸色还是不好,就走去床前抱了孝哥儿瞧了瞧,说道,“小姐,孝哥儿怕是饿了,喂他几口吧。”
瑞雪心不在焉的接过去,解了衣襟,喂起了儿子,孝哥儿小嘴儿红艳艳的,紧闭着眼睛,用力吃着,小脸儿一鼓一鼓的,极是可爱,妞妞瞧得有趣,就拿手指去戳,惹得这小子皱了眉头,她就笑得清脆又欢喜。
老嬷嬷抱了怡然在怀里,慢慢晃悠着,低声劝慰道,“小姐可是担心明日那些人再找上门来?”
瑞雪点头,“嬷嬷,你是知道的,我如今不好同少将军有太深纠葛的,毕竟我已经是赵家媳妇了,但是,今日这般多亏他出面,已是欠了人情。就算这些都暂且不提,他毕竟不能一辈子住在咱们府上,他在时,那金家兴许不敢妄动,若是他走了,怕是赵家顷刻就要大难临头,有安伯和木公子,还有剑舞琴心在,保得咱们一家子平安避去彤城,倒也不难,只不过,怕是就要连累这一村的乡亲受难了……”
老嬷嬷心下一动,突然觉得前些日子她考量的那些事情,也许可以趁着这个机会提出来,心下迅速转了几圈,脸上就显了难色,仿似腹中有千言万语,却不好说出来一般,犹疑不定。
瑞雪瞧见了,就道,“嬷嬷可是有话要说,都是自家人,但讲无妨。”
老嬷嬷换了个手臂抱着怡然,想了想就道,“其实,小姐,今日这事,小姐大可不必放在心上,别说是一个府尹之子,就是当朝丞相阁老之子来了,也不敢随意欺到小姐头上的。
虽说候爷和夫人去的早,但府里可是给小姐留了些人手的。当年追随候爷征战沙场的几十位老兵,因为伤残,被候爷留在府里养伤,他们病好了之后,却正好听得候爷战死,于是就接了家眷过来,要替候爷护着小姐和夫人,不想夫人随后也去了,他们就一直留了下来,把他们家里的男孩集中到一起练武,组了个护卫队,发誓效忠小姐。
原本老奴一直在劝小姐把他们带进将军府,但是小姐却说,不愿惹让将军一家猜疑,死活不肯,老奴无法,就一直留了他们在候府。
小姐出事后,我随着少将军派回的护卫直接出来寻找,他们也没闲着,几乎翻遍了大半个武国,直到上月我传了消息,才赶回候府。
若是小姐点头,老奴就派人送信要他们前来护卫,保管小姐安全无虞。”
瑞雪听得有些发懵,她倒是不知,原来安国侯府除了那些无用的丫鬟婆子,居然还有这样的护卫力量存在,真正陈霜月真是傻透气了,若是只留得两个护卫在身边,怕是当日也不会那般轻易被将军夫人陷害吧。
一旁的剑舞和琴心,本来正在整理两个孩子的衣衫和被褥,听得瑞雪主仆的对话,彼此眼里都有些震惊之色,毕竟铁老大当初可是没说瑞雪的身份,她们就以为要保护的是个普通的小户主母,这几日少将军一行登门,她们瞧出些端倪,却也没猜出瑞雪的身份是如此尊贵,安国侯府小姐,这可是真正的金枝玉叶啊。
老嬷嬷不动声色的扫了她们一眼,心下暗自得意,她自从回来,得知这俩丫头是来保护小姐的,就开始盘算着替小姐好好收服她们的心,今日左右也是要劝服小姐,索性捎带着也敲打敲打她们了,别仗着自己有些功夫,以后就不把好心肠的主子放在眼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