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又客套两句,木三就出了门找安伯去禀报了,留得大小丫鬟们叽叽喳喳说着话儿,翻了清凉消肿的药膏出来,替自家主子敷在脸上。
老嬷嬷和剑舞琴心抱着两个孩子从外面进来,见得屋子里纷乱,就道,“你们赶紧去忙,让小姐歇一会儿吧。”
几个小丫头行了礼退下,瑞雪想起刚才怡然挨了掐,就赶紧把女儿接了过来,瞧得孩子右脸颊上果然有块红印子,恨得立时瞪了眼睛,“刚才真应该多打她两巴掌,给我闺女儿报仇!”
老嬷嬷瞧得她脸上的五指银子,也是心疼,就道,“小姐还说这话,你看你这脸上不也肿了!”
瑞雪伸手摸了摸,刚才还觉得又热又胀,这一会儿却疼了起来,当真是不好受,就苦笑道,“许是我把那药粉撒多了,惹得柔兰发疯得厉害,一时没留心,就挨了两下。”
老嬷嬷从来都听不得人家说她家小姐不好,就是小姐自己也不行,于是瞪向窗外说道,“小姐怎么会撒多了,一定是那老头子给的药粉效力太大了。”
正好安伯听得徒儿刚才受了池鱼之殃,赶来探看,走到窗外听得这话,立刻转身就奔回了前院,把廊檐下晒菜干的几个丫头笑得花枝乱颤。
瑞雪哄着两个孩子玩了一会儿,又喂了奶,拍着他们睡着了,就低声与老嬷嬷说起刚才的事情。
老嬷嬷仔细从头听到尾,末了叹气说道,“将军夫人这次就是不被休弃,怕是也不能再掌管府邸了,柔兰小姐更是嫁不得少将军了。”
“相比那些陷害和刺杀,这样的惩罚已经是轻的了,若是当初没有被村里人救回来,说不得如今都已是重新投胎了。”瑞雪右手摸了摸左胸口,心底在暗暗告诫那缕属于陈霜月的意识,“不管那些恶人受到怎样的惩处,你的冤屈都已经澄清了,你可以放心走了。”
那抹意识不知是真听见了她的心声,还是心理作用,慢慢的,瑞雪居然真觉得胸口处畅快了许多。
大府邸里,私下的肮脏手段可是不少,将军虽说只有少将军一个儿子,但是小妾却还是有几个的,将军夫人平日没少苛待她们,若是被她们掌了权,说不得以后将军夫人就要有大苦头吃了。老嬷嬷自是不愿意让这些污秽之事脏了小姐的耳朵,于是就岔开了话头,说道,“还是少将军最无辜,怕是要为这事伤心好些时日了,但愿他以后能找一个好女子成亲。”
瑞雪也是无奈,说实话,若她当初重生时是在将军府,也许真会爱上武烈,这样家世好、长相俊美,又有血性有担当的男子,简直就是前世女子最喜欢的“高富帅”。
但是,命运自有安排,她重生在云家村,嫁了赵丰年,两人甘苦与共,情深意笃,怎会再移情别恋?
别说安慰两句,甚至多看一眼,都容易引得外人误会他们要旧情复燃,若是传到赵丰年耳里,致使他们的小家不睦,这般幸福宁静的日子被打破,她可是万万不愿。
所以,说不得,要硬起心肠了。
“嬷嬷,一会儿准备一桌儿酒席送到前院儿,让安伯和木公子陪着少将军说说话。”瑞雪伸手在被子底下摸出一本薄薄的小册子来,递到老嬷嬷手里,“另外,还要准备些不易腐坏的吃食,连同这本册子一同作为程仪和谢礼,明早送给少将军。”
老嬷嬷接过册子,脸色有些犹疑不定,扫了一眼剑舞琴心姐妹,瞧得她们都在忙碌,就低声道,“小姐,虽说少将军惹人心疼,但是,这私下传信,若是让有赵先生知道了……”
瑞雪一愣,继而笑道,“嬷嬷多虑了,这册子里是一些兵法,我口述,煜哥儿抄录的。”
老嬷嬷这才放了心,念叨着,“我这老婆子真是越来越惹人厌烦了,小姐这般聪明,哪里就用我啰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