懿和帝喜怒难辨地看了眼时陌,终是点了头,带着众人离去。
时照亦果决,没有逗留。
唯有十公主落在最后,仰头看着慕瑜,自告奋勇道:“本宫留下吧,长歌身边不能没有人照看,六皇兄也要有个人在旁边打下手。”
慕瑜往时陌看去一眼,只见他眉头几不可察微皱,像是耐心已经被耗尽。此时十公主若是强行留下,怕是会被他毫不手软敲晕……
慕瑜道:“不敢让公主纡尊,还是让侍女来吧。”
“我不在乎的。”十公主忙道,嗓音娇娇俏俏的。
慕瑜:“……”
正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却听长歌在床上艰难道:“公主,我在乎啊。让你留下来看我最狼狈的样子……我不要面子的吗?”
十公主:“……”
慕瑜:“……”
时陌转头,不轻不重地看了她一眼。
十公主这才勉强随众人离开。
终于,所有人都走了,长歌看了夭夭和蓁蓁一眼,两人连忙退出去,又将门拉上,守在门外。
时陌立刻返身,坐回长歌身边,俯身深深看着她。
不能肆无忌惮看她的时候迫不及待想看她,真待看清楚她的模样了,又忍不住深深皱眉。
他的眼神既疼惜又生气,长歌以为他要骂她,却见他迅速从怀中拿出一个白净的瓷瓶,倒出一粒药丸,递到她唇边:“张嘴。”
她只闻得满室生香,那是一种极致干净纯粹的香气,还未看清药丸长什么样,便下意识乖乖张开了嘴巴,然后被他喂了进去。
“吞下去。”
他一个指令她一个动作,到咽下去后还觉齿颊留香,才想起来问:“什么啊?”
“止疼,还没疼够吗?”他不冷不热道。
长歌:“……”
又听他冷冷道:“这方庸真是人如其名,庸才一个,这么长时间了,竟然连止个疼都办不到!”
长歌:“……”
长歌见他眉眼间竟似比她还要疼痛万分,又听他语气里又急又怒,仿佛疼在她身,剜在他心,心中便忍不住甜丝丝的,竟连伤口都不怎么觉得疼了。
这就忍不住朝着他撒娇道:“时陌,你再说点好听的吧,你说点好听的我就不疼了。”
时陌沉黑的眸子原本静静凝视着她,里头藏着千言万语千山万水,听她这话,生生被气笑了。
“傻瓜,和我说什么有什么关系?那是药起作用了。”他俯下.身,对着她柔声轻斥。
长歌眨了眨眼睛,眼中缓缓露出惊喜:“这么快?那个药真的有用?可我刚才明明已经喝了好几碗止疼药了都没有用,还那么苦……”
话还没说完,眼前阴影落下,他的唇就落了下来。
“现在呢……还苦吗?”他哑声呢喃。
长歌心尖儿一颤,竟刹那间就忘了两人如今处在怎样惊险的环境,就闭上眼睛,柔柔地接纳了他。一时忘情,手又刚好止了疼,竟还想抬手去抱他。
时陌温柔地吻着她,却没失了警惕,察觉到她的意图,立刻眼疾手快轻轻按住了她的小臂,一面斥道:“想抱我还敢把自己弄成这个样子?你就不怕稍有不慎你就永远无法抱我了?”
长歌回过神来,被他这么一吓,心悸不已,睫毛轻轻一颤,眼底便生起恐惧。
时陌见她模样,心中猛地一阵抽疼,千言万语,化作哑然一声:“没事,有我在,没事的。”
长歌点了点头。
这时,门外传来夭夭的声音:“方院正,药煎好了?”
两人连忙分开,时陌直起身来,正襟危坐。
随后,夭夭推门而进,她的身后,方院正手中的托盘上呈着一小碗药。
“殿下,药已经好了,可是现在就喂郡主服下?”方院正上前来。
时陌轻轻应了一声,抬手就自然而然地想去将药端起来,长歌忙道:“夭夭,你先帮我瞧一瞧药烫不烫,殿下没伺候过人,别让他喂我满嘴的嘴泡才好。”
时陌的手微微一顿,又不动声色地收了回来,转头却似笑非笑地看向她,那眼神分明在说“我伺候你伺候得还少?”
长歌脸热,垂下头去。
又听他轻声道:“你喝完药以后会昏睡一会儿,待再醒来时,一切便都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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