夭夭闻声连忙爬起来,飞快地跑到长歌身侧,扶着她往窗边去。
有刺客见状要赶来,被蓁蓁拦下,然而纵然是蓁蓁也已露出力不从心之态。
艰难时刻,舒妃提着剑匆匆赶来,她白色的中衣上已溅了满身的血。一伸手一用力,便稳稳将长歌扶出窗外。
“娘娘!”夭夭大喜。
长歌蹙眉看着舒妃剑上、身上的血,显然,她也刚刚经历了一场恶战。
“跟我走!”
舒妃扶着长歌,欲要杀出一条血路。
长歌反手握住她的手:“娘娘,太子既已经对您下手,便是打了鱼死网破的主意,他绝不会容一个活口逃出去,外面必定是天罗地网。”
舒妃冷笑:“太子疯了!你放心,就算拼了我这条命,我也护你安然离开!”
“我不要娘娘拼命,我只要娘娘上前替我接应蓁蓁。”长歌额头上冒出冷汗,嗓音却仍旧维持着冷静,她凑上前,在舒妃耳边低声交代了一句。
舒妃震惊地看着她。
长歌目露坚定:“这是眼下唯一的求生之路,娘娘可能坚持?”
舒妃看着长歌,郑重地点了下头,而后松开了长歌的手,转身加入了蓁蓁的战局。
两人联手,一时将刺客逼退,但局面并未好转,二人以背相抵喘息时,舒妃迅速向蓁蓁交代了一句。
蓁蓁一震,转头遥遥看向长歌,长歌朝她点了下头。
蓁蓁当即往长歌的方向退去,扶着长歌飞快地退至厢房,剩下舒妃一人在外阻挡所有刺客。
舒妃修为不及蓁蓁,杀红了眼,方堪堪抵挡虎狼一般的刺客。虽如此,仍旧节节败退。有一两名刺客更突破她的防线,眼见就要提剑破门去杀长歌,被她发现,她以不要命的打法去将人杀了,自己也被刺中了两剑。
长歌躲在房中,听得外面的动静,冷汗将头发黏湿。
夭夭躲在门后看外面的情况,眼中的恐惧却出奇地开始缓缓散去。她忽地转身,迅速走向坐在桌前的长歌,便开始脱自己的衣服。
“王妃,我们换衣服!”
长歌猛地抬头看向她,夭夭的脸上全是义无反顾的决绝。
时间的轴线仿佛刹那间开始扭曲……
“姑娘,我们换衣服!”
“姑娘快走!不要回头!”
“只有您才能替国公爷报仇!替世子爷报仇!替慕家上上下下所有人报仇!”
……
长歌忽地落下一行泪,她伸出手,用力握住夭夭的手:“夭夭,不用。”
“王妃可是担心肚子?奴婢可以塞个枕头假装一二……”
“真的不用,这一次,我不会再让你们任何人为我牺牲。”长歌含笑握紧她的手。
夭夭正不解长歌话中那个“再”字,陡然间听得外面安静了下去,所有的刀剑厮杀仿佛刹那之间终结。
夭夭惊讶又茫然地看向长歌,却见长歌微微一笑,扶着她的手站起来:“好了,我们可以出去了。”
外头,懿和帝的贴身护卫风和持剑而立,那片刻之前几乎将这座宫殿屠尽的刺客尽数命丧于他的脚下。不知是被他杀了,还是知道大势已去,服毒自尽。
风和冷冷看了一眼,转身跪于舒妃脚下:“属下救驾来迟,请舒妃娘娘恕罪!”
舒妃此刻浑身是血,白皙的脸上也溅满了血滴,头发凌乱不堪。她的目光越过风和,远远朝长歌看去,露出如释重负的一笑。
“这一次,我终未有负所托。”
而后,便晕了过去。
……
当夜这些刺客都是死士,懿和帝事后震怒追究,自是毫无线索。
蓁蓁为了引风和前来,先是突破重围出去,后又假意刺杀懿和帝,与风和打斗了一番,受风和一掌后又一路提着气将风和引至,受伤不比舒妃轻,不过强撑着一口气最后回到长歌身边,局面刚被风和控制住,她便昏了过去。
长歌守在蓁蓁床前,无声无息枯坐半日。
“王妃,小心肚子里的孩子。”夭夭见她脸色苍白,上前来劝。
“是我对不起蓁蓁,对不起舒妃娘娘,”长歌闭了闭眼,“还有昨夜这宫里上上下下所有死去的将士。”
“这怎能怪您?谁又能料到太子竟如此心狠手辣,竟敢在宫中行如此疯狂之举……反而若非您急中生智让蓁蓁去引风和过来,昨夜这宫里怕是一个活口都留不下!”夭夭不愤道,“但话又说回来了,太子到底是受了什么刺激竟如此狗急跳墙!这种人若是将来真让他做了皇帝,大周百姓必定命如草芥,任他践踏。”
长歌缓缓看向夭夭。
作者有话要说:明天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