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氏深谙用毒用药之道,发现毒物立刻便洒药粉驱赶,但对方似是有恃无恐,竟明目张胆地相继放入无数蜈蚣毒蝎,仿佛下定决心要她母子二人性命。
幸得身边有得力护卫,将毒物斩杀。不想这时,院中却来了一名不速之客,此人正是何氏。
何氏佯装无辜前来送甜点,陡然闯入,被毒蝎咬了个正着,当场中毒昏迷。
张氏婚前本就是悬壶济世的大夫,最是心善,何氏在她看来又是带着一片善意前来,张氏自然不会坐视不管,便命人将何氏抬回,自己随即带着药箱牵着稚子跟随前去救治,留下丫鬟侍卫在院中处置那一堆毒物。
何氏中毒颇深,张氏费了好大的心力方将毒除尽,此时已是夜半时分。何氏醒来感激涕零,主动留张氏母子在自己院中过夜。张氏原本不愿,奈何何氏盛情难却,口口声声救命之恩无以为报,此时张氏的贴身丫鬟又来了,说张氏院中又进了许多毒物,今夜怕是清理不干净。张氏看了看幼子,终于答应当夜在何氏院中暂歇。
这夜,张氏母子在何氏院中什么事都没发生,一夜风平浪静。
然而正是今夜让张氏这个美丽善良的女子走向了万劫不复,甚至她的孩子。
当夜,就在张氏母子熟睡之际,去而复返的男主偷偷折回。他没有惊动任何一人,于深夜暗中潜回了张氏的院子。
院中毒物在张氏离开不久就被清理得一干二净,暗中布局那人更谨慎得没让此处留下一丝半点的痕迹,什么都还是原来的样子。连素来心细的男主也没察觉有什么变化,他无声走向张氏闺房。他素来是沉静睿智之人,然而今夜,每走一步,他的心却如擂鼓。
他从未如此紧张过。
及至听见从张氏房中传来男欢女爱的声音,他如遭雷击,猛地定在当下,高大的身形重重晃了晃。而后,他迅速走至窗边,无声推开虚掩的窗户,从那缝隙看去,正见张氏被一男子死死压在身下。
张氏紧紧抱着男子,男子迫不及待扯掉张氏身上最后一件藕荷色的肚兜,随手一扔,正正扔到窗前。
男主死死盯着那件藕荷色绣着莲花的肚兜,双眼发红。那是张氏的肚兜,他最喜欢的一件,恩爱时他曾对她说起他如何喜爱……然而今夜,她竟穿着这身他最爱的肚兜与别的男子……
他自认待张氏以诚,他从未对任何女子付出过真心,却独独将一颗真心毫无保留地送给张氏。但张氏怎么敢?怎么敢如此践踏他?
男主目眦尽裂,用力握紧手中的剑,想要冲进去将这对狗男女杀了。
但他握了良久的剑,却终究缓缓松开了手。
他无声无息地转身离开,来去无声,唯有一双眼睛猩红。
他知道,纵然如此,纵然张氏如此对他,他也下不了手。
他甚至想假装不知此事……
他没有惊动家中任何一人,唯留下自己的贴身护卫,在那男子事后离去时一剑杀了。他不欲与张氏走到头,所以不会当着张氏的面杀那男子,但那男子必死。
男主又离了家,他想,翌日张氏醒来发现院中尸首,当明白自己对她的警告与宽容,同样的错误,当不会再犯。
但男主不知道,就在自己的护卫杀了那男子离去后,当夜,张氏的院落被人血洗,院中所有护卫、家丁、丫鬟被全数杀害,除了跟随张氏母子去了何氏处的贴身丫鬟,无一活口。
张氏和男主几乎同时得到这个消息。
张氏虽心善,心思却也玲珑。她素知家中对自己的那些流言毁谤,联系昨日发生的蹊跷之事,又见自己院中尸横满地,顿时便明白了。
她立刻便猜到,男主昨夜回来过,且她自己房中必定有人冒充了自己,做了不好的事。
但她却以为,这满院的人是男主所杀,是男主对自己的警告。
而不巧的是,男主也与她想到了一处。
男主以为,张氏是见情夫被杀,猜想自己的丑事败露,却不知下手之人是他,未免走漏风声,故将自己院中所有人杀了灭口,一个不留。
男主对张氏行事如此心狠手辣感到既心痛失望又愤怒不已。他一人将自己关在房中,来来回回思虑良久,最终派了一小队人马去拿张氏的父亲,决定带着张氏之父至张氏面前摊牌。
其实细想他此举,着实悲哀。纵然他亲眼见到张氏是如何背叛他,他依旧放不下张氏,放不下与张氏的孩子。他怕若自己与张氏单独对峙,事情会超出自己的掌控,从此与张氏之间再无转圜,所以想到去拿张氏之父。
他想要张氏之父做什么?其实那时候他自己也还没想好。是拿来要挟张氏还是希望凭张氏之父的深明大义,能让张氏迷途回头,与他从头来过?他心乱如麻,决定走一步算一步。
然而,张氏之父却在途中被劫。
男主派去的个个高手,却在途中丢了人,死伤大半。男主觉得事情蹊跷,当机立断派了自己顶尖的贴身护卫前去探查,捉回一个活口。
那活口遭认,是奉了张氏之命前去救人,此刻人已经安然救回送到张氏面前。
男主听闻这个消息,仰天长笑,终于对张氏失望至极。
但他却不知,同一时间,张氏之父确是被送到了张氏面前,不过已经是一具尸体。是男主派去的那一队人马中的其中一人亲自送去的,并给张氏带了一句话,他说:“主子已经知道了,他很生气。”
张氏跪在自己的父亲面前,万念俱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