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歌更衣梳妆后来到前厅,见夏晖坐在椅子上,茶喝得又急又快。放下杯子的刹那,见长歌到了,飞快地起身上前行礼。
“老奴见过秦王妃。”
长歌含笑道:“不敢,夏公公今日前来,可是父皇有何旨意?”
夏晖面有难色地看了看四下。
长歌将厅中伺候的其余下人挥退。
夏晖这才道:“不瞒秦王妃,陛下今日确有旨意,但这旨意却并非给秦王妃,而是镇国公。”
“父亲?”长歌挑眉,“我父亲和兄嫂已经离京,此事父皇竟不知?”
“秦王妃说笑了,镇国公离京这等大事,陛下焉能不知?陛下的意思是……派人前去青鸾郡请。”
长歌徐徐看向夏晖:“为何?”
“不瞒秦王妃,东宫之乱中,前太子妃骆氏不知以何种手段瞒天过海,还入宫见到了陛下。她向陛下举报,说镇国公……”夏晖欲言又止,“通敌卖国。”
“此事断无可能!”长歌拂袖冷道,“若真如此,兵连祸结,生灵涂炭,她与时景还能有命兴风作浪?”
夏晖忙道:“秦王妃息怒!此事症结也并非在镇国公身上,而在世子妃……”
“嫂嫂?”
“正是,骆氏拿了人证物证出来,指认世子妃是北燕公主。”
长歌淡道:“反咬一口,垂死挣扎罢了。”
“陛下如今心之所向,别人不知,秦王妃还不知吗?但为君者也有为君者的难处,骆氏乃罪臣之女,自投罗网理应问斩,但她当众拿出人证物证,旁的也便罢了,涉及敌国……便是陛下有意按下,这悠悠众口也难平息。”夏晖试探地看向长歌,“秦王妃您看,可是要老奴派人去青鸾郡,请镇国公回朝自证清白?”
长歌静静瞧着夏晖,低头一笑:“不必了,我进宫便是。”
“公公稍候,待我换身衣服随公公进宫。”
“秦王妃深明大义,老奴感激不尽!”夏晖忙躬身,铿锵谢道。
长歌离去后,夭夭不愤道:“他要来请王妃便请,反正秦王殿下也不在,说什么去青鸾郡去请国公爷,拐弯抹角!”
蓁蓁淡道:“秦王殿下虽上朝去了,但你瞧瞧这四下的侍卫……如今若是王妃自己不愿意,谁也拿咱们没办法。”
长歌闻言,笑睨了她一眼:“你倒是越来越机灵了……其实不必如此,夏晖曾卖了我人情,我总会还他。”
又转头对茯苓道:“去宫门外等着,下朝后通知殿下。”
“是。”茯苓颔首离去。
长歌换了宫装,随夏晖入宫,懿和帝还未下朝。
夏晖将长歌带至温德殿,暗示蓁蓁与夭夭留在殿外伺候,二人不愿,说:“也不知何时退朝,王妃独自一人等着寂寞,奴婢刚好进去做个伴。”
话落,远远就见舒妃过来了。
夭夭:“……”
蓁蓁:“……”
夏晖笑道:“舒妃娘娘也来了。”
长歌瞧了瞧夏晖,笑道:“有舒妃娘娘陪着,倒不会寂寞,你二人便留在殿外吧。”
夭夭蓁蓁这才心不甘情不愿地点了头。
长歌进殿,见有一张铺着绒毯的椅子,看起来格外温暖柔软,夏晖引她过去,躬身道:“秦王妃稍候。”
又对舒妃行礼道:“娘娘,老奴告退。”
夏晖退下后,舒妃上前扶着长歌缓缓坐下,蹙眉道:“陛下此时让你我过来,不知是何意。”
长歌一抬眼,见宫女鱼贯而入,将茶水点心一一摆放,低眉敛目,之后训练有素离去,最后一人将门带上。
长歌笑了一声:“娘娘安心,如今正是妻凭夫贵的时候,总不会是什么刀山火海。”
“你还有心思说笑?”
“虽是说笑,也是实话,秦王殿下此刻就在宣政殿上,若真是刀山火海,那陛下可是选了个最差的时机……娘娘,这个糯米团子不错,您尝尝。”
约莫两刻钟后,外面传来夏晖唱喏声:“陛下回宫!”